此时,离医馆八里地的小巷内,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晃晃悠悠走着。

赶车的是一身材魁梧的三十多岁男子,长着双吊梢眉,一脸凶相。车内坐着的,赫然是冲撞沈灼马车的母女俩人,和不省人事的沈灼。

“哇~~这钗是真金的也~~~娘,我要这只钗,还有她的耳铛!”

小女孩子伸手把就沈灼的发钗拔了,其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奄奄一息的模样?

“啪!”妇人一手打掉了小女孩手上的钗,厉声道,“你不要命了?”

“贵人的东西都有记号的,要是被人追查到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妇人撩开车帘:“张老七,这丫头看上去不像普通官家小姐,你上哪里接来的活儿?不会惹上什么大麻烦吧?”

“呵呵,只要有银子拿,还管它大麻烦小麻烦!钟婶儿,你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小了?”

“再说了,不过就是把她衣服扯烂,扔窑子门口,能有多大点事儿?”赶车的张老七不屑嗤道。

“快到地方了,你们动作快点,把她衣服快撕了。”张老七催促着。

钟婶儿还是有点犹豫:“张老七,真的没问题?”

她觉得那辆马车的豪华程度,是她从没见过的。这丫头怕不是皇亲国戚吧。

“怕个屁!老子的迷药是京都一绝,就算她以后清醒过来,也根本记不得什么。”

“你要不敢动手,那老子来。”

说着,张老七便停下马车,转身就进了车厢。

“咦,前边马车怎么不动了?”韦茜疑惑着。她正靠在马车窗边,撩着纱帘偷偷瞄着。

“是呀,那车夫都进去有些时间了。”韩萍萍也奇怪。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韩芝芝道。

“能出什么事?”韦茜不满道,“我们可是亲眼看见沈灼被迷昏了,给抬上马车的。”

“万一他们内讧了呢?”韩芝芝犹豫着,“要不,还是让人去看一下。”

“也好。”韦茜点点头,她伸手敲了敲了车厢壁,吩咐道,“初吉,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

“是,郡主。”

驾车的初吉从车辕跳下来,往前面巷子的马车走去。

三人趴在车窗边,看着初吉步履轻快地走到张老七的马车处,又看着初吉撩开车帘察探,再看着他进了马车,然后......就没然后了。

初吉再没从马车里出来。

那辆极普通的青布马车,安静地停在小巷里。像是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

它像会吞噬人的黑洞,静静等待着。

韦茜三人突然心生惊惧。

“郡主,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韩芝芝害怕道。

“对,对,我们回去吧,郡主......”韩萍萍发着抖。

“回什么回!出了巷子,就是平昌坊,马上就能亲眼看沈灼那贱人受尽折磨了!”韦茜咬着牙,硬撑着。

平昌坊是京都下流九的销金窟,整个坊到处是廉价赌坊和窑子。

只要把沈灼从马车里扔出去,就大功告成了。如果止步在最后一步,功败垂成,韦茜如何能甘心?

“你们俩,都给我上去,把她从马车里拖出来!”

韦茜一脚把韩萍萍踹下了马车。

不待韦茜再发飚,韩芝芝自发跳下了马车。

马车下,韩芝芝,韩萍萍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双双拎起衣裙,跑了。

韦茜一看两人跑了,气得直跺脚,发誓回去后,定要让这两人好看。

她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马车,之前被羞辱积下的恨意,在心里不停翻滚。她一咬牙,拿起车辕处搁置的马鞭,跳下了马车。

韦茜的武功,在书院学得还不错。

前方马车上,除了沈灼,其余都是她的人。韦茜还就不信了,沈灼一个人能翻出什么花样!

韦茜紧紧握着马鞭,一步一步靠近张老七的马车。

不甘心,是她唯一的支撑。

马车极为安静,一丝人声都不曾传出,连马打响鼻的动静都没有。

韦茜一颗心都快到了嗓子眼,她只觉得心动如鼓,耳朵嗡嗡发蒙,周身的血液直往头上涌。

她刚站在马车前,拿着马鞭正准备撩开车帘。突然,她感到颈侧尖锐地一疼,接着她就失去了意识。

“小姐,果然是康宁郡主。”莺儿从马车上跳下来。

车帘一撩,沈灼也从马车里跳下来。

她看了看昏倒在地上的韦茜,又看了看十丈开外马车。

在之前马车被碰瓷时,沈灼眼角余光早瞄到了跟在沈府马车后的另一辆的马车,是一辆皇家马车。

那辆马车沈灼认得,是韦茜专用。

所以,沈灼立刻就猜到,突如其来的车祸是韦茜的算计。于是,她就将计就计,把韦茜给钓了出来。

经历过前世的颠沛流离,目睹了兰草的惨死,这一世沈灼贴身的小荷包早不放各种零食,而是换成各种暗器和救命药丸。

这次就派上了用场。

“小姐,韩家那两个让她们跑了。要不要我去追?”莺儿道。

沈灼摇头:“不必了。你去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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