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船上唯一的幸存者,叫刘文。

穆子鸢到了他家以后深刻的明白了,什么是家徒四壁。

刘文骨瘦如柴,蜷缩在墙角。屋内除了固定在地上的一张大床,其余部被搬空了,就连床上的铺盖都被人卷走了。

他见有人来惊恐的蜷缩在墙角,嘴里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什么。

“你看吧,我都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了。”老头无所谓的说着,双臂交叉依靠在墙边,看热闹似的望着屋内。“瞧这模样,像做了亏心事,良心不安被吓疯了。”

“谁呀,你们是什么人呀!”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喊声,温绒下意识的戒备起来。

来人是个略显发福的中年女人,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走了进来,有些谨慎的看着两个外乡人。

“你们干嘛的?是不是刘文他老婆让你们来的?”她走上前把饭递给刘文,而疯癫的刘文看见她也像是安心了不少,一边往她身后躲藏,以此躲避穆子鸢的目光,一边用手抓着饭送到嘴里。

中年女人眼神满是悲痛之情。

“那女人把值钱的都卷走了,她还让你们来干什么?我弟弟现在成了这样,是让你们来看热闹的嘛?”

她生的很好看,并不是传统追崇的弱柳扶风的模样,有些微胖的身形反而显得她温柔、和善又有些平常女子没有的刚强。

“您误会了,我是炼妖师,来帮你们捉妖的。”穆子鸢说。

“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穆子鸢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又揭开了中年女人心里正在愈合的伤疤。

“受了惊吓以后,被那个贱人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就成这样了。”她有些恨得咬牙切齿,“他生的晚,还没几岁的时候,我们爹妈就没了,我对他比对我自己的孩子都要好。”

“他身子骨弱干不了重活,成亲以后多都是我贴补来他,柴米油盐和金银首饰没少给他媳妇送,生怕他那媳妇嫌他穷不跟他过。”说到这她的手都在颤抖,眼中带着泪水,强压着怒火继续说着。“谁知道我弟弟那天那天出门,那个贱人竟然把她奸夫领了回来满屋翻找,说是要找什么…价值连城的珍珠…”

“珍珠?”

穆子鸢不禁想到了在码头看见的散落一地的珠子,下意识重复了一句。

“对,她那阵子总和我说,我们姐弟藏了宝贝不告诉她,说的应该就是珍珠了。”中年女人继续说。“当时我过来拦着他们,进屋他们就打我,结果我弟弟回来了,像丢了魂一样,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一进屋看见这一幕,气的当场就背过气了,醒过来就这样了。”

“看他的模样就是惊吓过度,又被刺激到了,压住了一口气,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还可以养回来的。”

温绒小心的走了过去,蹲在他身边,点了一支不知名的香,一缕白烟盘旋而上。甜软的香气像是浸透了肉体直接抚慰灵魂一般,穆子鸢顿时觉得温暖舒适,又无比安心。

沉浸在香味中,刘文渐渐安静下来,双眼迷离的看着地下。

温绒牵起他的手,用银针刺破拇指,冒出一个殷红的血珠,又用银针沾上了不知名的药水,重新刺进拇指。

大概过了一刻钟,香烟燃尽了,刘文的眼中终于聚起一点神韵。

“你…你们是……”他虚弱的问

他似乎清醒了一些。

“你叫什么。”温绒温柔的问道。

“刘文。”

刘文的姐姐见状喜极而泣,大呼出声,“他真的清醒过来了!”

穆子鸢也惊奇的看着温绒,那样疯癫的一个人此时居然可以对话了,有时候人族的智慧比妖族的咒语法力更加强大,这也是人族寿命和力量皆不如妖族,却发展的如此繁荣的原因之一。

“哼”温绒回头看了她一眼,嘲讽般的轻笑一声,心想:连这都没见过,不知道阁主为什么喜欢她这么没见识的人。

温绒拿出随身携带的十来根香,还有那瓶药水,送给了刘文的姐姐,“这香一天点一根,找一个大夫来给他做针灸,记得针头要浸泡药水,他会好起来的。”

温绒本性虽然骄纵,可对待正经事十分细致认真,无半点马虎之意,江含苏重用她大抵也是看中了她这一点。穆子鸢其实很喜欢这个有一说一,带着点小性子的人,她在杀手与暗探貌合神离的组织中,还能留一丝本心给自己,真是无比难得。

若不是她处处针对穆子鸢,她还真希望可以与她成为朋友。

刘文环视一圈,有些迷茫的看着几个人,片刻后又像想起了什么。

“姐…”刘文叫了她一声,虚弱的笑了笑,“我又让你担心了……”他又转眼看着老头,很熟络的样子。“老酒鬼,你不看着码头的船,跑这来干什么?”

温绒抢先开了口,“是我们让他来的。”

“我们是炼妖师,过来抓妖的,你知道关于鱼妖的事吗?”温绒轻声细语的问,像是怕声音大了会影响到刘文的情绪。

听见鱼妖两个字,刘文吓得瞳孔一缩,顿时抖如筛糠。

“我没拿珍珠!我没拿珍珠!”

刘文大声的喊着。

“放过我!!”

一句罢了就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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