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笑容,悄声问道:“你可知她什么来头吗?”

姬凌生面容一肃,语调一变,“什么来头?”

姬长峰像客栈酒肆里抚案而坐的说书老头,抖弄白眉,轻捻胡须,清清嗓子后摇头道:“我也不知。”,姬凌生把头撇向一边,无话可说。

为老不尊的姬长峰拍拍孙子肩膀,忽然笑道:“凌生,听说你和那个雪玉阁的雪玉勾搭上了?”姬凌生无言以对,勾搭?说得跟偷奸背德一般,无奈只能点头,姬长峰看他点头,眼中露出笑意,想笑又没笑出来,就憋着偷笑,一看就不是啥正经笑容。姬凌生就纳闷了,姬长峰偷着乐了半天,最后化成一句:“你小子,好样的!”

姬长峰笑着走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姬凌生在大殿内不知其所以然。

人走殿空,姬凌生一人站在空荡的大殿也没意思,左右无事便回屋了。

姬家大院的房屋清一色不起二楼,所以为了不失威风,房梁比别处都高了几个头,姬凌生经过一处阁楼,这是姬家客房,比主殿稍矮。此时楼中有人,窗中透出澄黄光亮,姬家没有其他访客,一年四季也没几个入宿的,除了那些个如今被派遣各地的麾下将领偶有来访,再无人敢在姬长峰这尊杀神宅中就寝,姬凌生停住脚,这应该就是柳若兮所住。

姬凌生径直走了过去,推开门,柳若兮坐在椅子上正在点燃第二盏灯火,对有人闯进没有意外,也可说是未卜先知,姬凌生见到柳若兮反应,瞳孔微微一缩。

柳若兮见来人是姬凌生,像是早有准备,柳若兮放下手中的火折子,站起身来,带着大户人家千金的富贵仪态,朝姬凌生施了一礼,在火光旁的柳若兮,玉颈赛雪,皓腕凝霜,妙目晶眸中映着红光,倾国倾城。

姬凌生一时有点口干舌燥,胸口突突直跳,赶紧低头,强自镇定后打着哈哈问道:“这屋子还合适吧?”,柳若兮轻点螓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姬凌生的不为美色所动并没有让她产生好感或心有不服。

姬凌生见她从容不迫,自己不愿落个下乘,长呼一口气,沉下心来道:“那日你在雪玉阁又是怎么一回事?”,柳若兮柳叶细眉一皱,姬凌生的唐突语气和开门见山她不太能接受,她见过各类青年才俊,大多看起来气度不凡,胸有沟壑,甚至还有仪表堂堂却暗藏祸心的,也有一心悟道,视红颜如白骨的,像姬凌生这样受私欲所驱又竭力遏制的狼狈模样,反而少见。

“我初到思岳就听闻有个极有趣的狷狂人儿,就想去见识一下,但奈何没接近的本事,只略通管弦丝竹,于是借宝地施展手段。”

柳若兮还是答了上来,姬凌生低眉沉吟了会问道:“我?”,柳若兮点了点头,姬凌生自然不会傻到认为她动了春心看上自己

见他神色茫然,柳若兮笑道:“我是听友人所说,姬公子不必在意,今儿来这一趟也算见识了姬公子的待客之礼。”,姬凌生现出原形,咽了下口水,不得不说,这女人笑起来真他娘的好看,比那看走眼的白痴公主可强十倍。

柳若兮还是没有帮他解惑的意思,自己亦心存疑虑,照传言来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名声极差的姬家公子岂能不饿虎扑食?

姬凌生问完之后转身准备离开,柳若兮楞了一下出声说道:“你就不问问其他的?譬如我从哪来什么的。”,姬凌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丫头虽然见过一些世面,对人心倒是没什么把握。

柳若兮见他发笑,皱起眉头,“你笑什么?”

姬凌生侧身站着,扭着脑袋,咂咂嘴道:“你难得以为本公子会见色起意?我可没活腻歪,实不相瞒,我现在手心还是汗呢,啧啧啧,女修士,这在思岳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倘若方才我要是有了异心,现在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再者来说,咱俩风牛马不相及,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就算舍了一身剐未必能把你拉下马,本公子可不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

从未有如此待遇的柳若兮愣神,良久才皱眉说道:“我不信。”

姬凌生转身就走,过门的时候顿了一下,转身努努嘴说道:“回头去城里再好好打听下姬家大少爷,这次招子放亮点。”

回过味的来柳若兮一个人留在屋子,终于没了雍容姿态,冷笑道:“难怪你这么关注他,原来是一丘之貉。一个风半衣拿我当摸不到的灵气就算了,又来个姬凌生,有贼心没贼胆,这南地的人倒真挺有意思!”

姬凌生听到声音,隐约觉出是在骂自己,不太服气,回去想理论,但房门紧闭,他找不到进去的托辞。他望着那还是二十年前样式的窗棂,上面糊的窗纸大约几年没有换过了。

想了想,姬凌生蘸了点口水,轻轻在窗纸上桶出一个洞,屏息往里面看去。

只见烛光微微闪动着,忽然,火光猛地一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