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楠点点头,跟着仆役去了堂屋。

孙谦匆匆忙忙地开柜子拿衣服,做出门的准备。床上的女人见状下床,伺候着孙谦换衣服,一边换一边抱怨:“老爷说这都叫什么事儿,一个外男堂而皇之地闯进后院来了,怎么也不见叫人通报一声?”

孙谦匆匆忙忙地系扣子,听见女人这般说话,皱着眉道:“噤声,这种话往后不必再说。”

那女人不是很愿意,嗔怪道:“为什么啊老爷,这赵大人仗着比您官大,都闯进后院来了。”

孙谦摇摇头:“事急从权,赵大人是个有分寸的人,若非事态紧急,定然不会如此鲁莽。”

“您就给他说好话,他这是给您惯了什么迷魂汤了?”

孙谦系扣子的手停了一下,轻声道“如同再造。”

赵青楠为人认真做事靠谱有条理,孙谦上任多年,一事无成,甚至因为畏惧强权,放任高家人肆意妄为,导致了诸多惨案。他这两天翻看过许多遍那二十几张状纸,每一张都是血淋淋的事实,淮山县的父母官,为了保自己,由着自己的百姓遭受迫害。

于情于理,孙谦都觉得自己良心难安。

他本就不是个坏人,曾几何时当上这一方父母官时,也是存着为民做主,大展拳脚做出一番事业来的心思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学会了沉默,不敢,也不愿,为百姓发声。

他每月领着俸禄,吃着百姓的血汗钱,在无形之中成为了高家迫害百姓的帮凶。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孙谦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沉默着出了门,嘱咐道:“你好好睡,我去去就回。”

赵青楠没在堂屋等多久。

刚一落座,夜里伺候的小厮就端上来了沏好的茶,芬香扑鼻,入口温度正好。赵青楠跑了这一路,顶着风来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见着茶水就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发紧。

赶紧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一抹嘴,才坐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

赵青楠身上疼的厉害,但是也没怎么注意这个,她现在焦急的很,但是知道焦急也毫无用处,等孙谦换衣服等的心焦,干脆伸出手来蘸了点残茶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从今天下午去的那个村子到淮山县,再从淮山县到永光寺。赵青楠估算了一下时间,正出神就听见孙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大人,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赵青楠“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刚想说我们走,就又停住了脚步。

孙谦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能试探性的喊了句:“大人?”

赵青楠皱着眉:“你的手下你来点。”

又道:“派两个人,沿着官道一路出去,经过小竹林后往西行大概十五里,那里有个村落,今次我们的线索就是在那里发现的。小而工作受了点伤,我先回来叫人,你记得叫你的人务必把他安安接回来。再派一个人,去庐州府,县衙里找沈良,叫他带着庐州府的衙役们通通过来支援。剩下的人,有多少带多少,我们去官道上。”

孙谦前面听得还挺明白,到后面就不大理解:“去官道上干什么大人?”

“不干什么,打劫。”

孙谦闻言点头:“大人且稍等我一下。”

说完了就出门安排衙差们去了。

赵青楠站在堂屋门口,抬头看了看天色。

今夜群星璀璨,月色暗淡,赵青楠知道,无论今晚什么结局,她都注定无眠。

孙谦按着她的吩咐兵分三路,赵青楠带着人亲自往永光寺方向赶。

孙谦见她满身是血想试着劝说她留在县衙,由孙谦带队,她只需要等着接萧君宜的两个人回来就行。

赵青楠拒绝了。

不光拒绝了,还换了一匹喂好的马,没给孙谦任何的劝说余地,直接就往永光寺方向去了。

二更天刚过,来往路上廖无人烟,青楠带着人埋伏在通往永光寺的必经之路上,准备好了绊马索和一应陷阱,只等着报信的人来。

二更二点,远处传来哒哒马蹄声,赵青楠屏气凝神,等马到近前之后一声令下,绊马索拦住马腿把马背上的人摔了个正着。

那人显然是没有意识到此处有埋伏,在地上滚了几圈起了半身,刚动弹一下,就被衙差们的腰刀架在了脖子上。

那人瞬间老实不敢再动。

赵青楠见人被抓住,上前来辨认,一眼就瞧出了这是不久前追杀她和萧君宜的那个汉子。

那汉子见自己被抓,又见赵青楠似乎是这群人里的头头,好奇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使唤动淮山县这个草包县令。”

孙谦闻言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向赵青楠。

赵青楠没有在意孙谦的动作,盯着那汉子:“你可有追上另一个人?”

“想知道?你猜啊?”

赵青楠还没发话,那帮衙差们先不乐意了,一脚踹上了汉子后背:“跟谁说话呢!这是我们大人!”

汉子不屑:“淮山县那个姓孙的草包县令我认识啊,边上那个就是。我问的是这小白脸。”

赵青楠没在乎自己被叫小白脸的事,冷着脸问:“追到另一个人了吗?”

汉子不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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