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0年10月初,谢绾回到阔别大半年的鲁尔堡。

杜福尔-伏龙斯在出狱后已经整理好了资料,谢绾从头到尾看了下简报。好在这次受影响的大多数是官员和议员,企业主较少参与政治,整个鲁尔经济区运营基本正常。

除了一些常态的发展,最让谢绾激动的是,经过两年的设计建造,乔治?斯蒂芬森的第一段试验性铁路已经建成。这条铁路位于杜伊斯堡港到埃森煤矿区之间,长度约二十公里,由一种新车型执行运输,可以达到时速六十公里,载重一百吨。在谢绾的支持下,这条铁路起点比原来时空高不少,已经具备现代铁路的应用价值。

本来早就该举行落成典礼,但因为谢绾一直出逃在外而耽搁了,这成了他回鲁尔堡之后第一件大事。在落成典礼上,谢绾把这种新车型命名为“布吕歇尔”,以纪念去年去世的布吕歇尔元帅。

在试乘之后,谢绾觉得这玩意儿在舒适度上远不如马车,声音太大,震动太厉害。不过物流运输和快速交通的意义却不容否定。于是决定力以赴支持斯蒂芬森建设从埃森煤矿区到多特蒙德的一段约八十公里长的铁路,两条铁路连接后,构成鲁尔区运输大通道。

与之相应的,是亨利?贝尔的蒸汽船。实际上在谢绾出逃之前,亨利?贝尔的蒸汽船在杜伊斯堡港到鹿特丹港之间已经开通了商业运营。此时使用的船只载重三百吨,时速八公里,谢绾始终觉得这个速度太慢,于是自己动手设计了螺旋桨概念图给亨利?贝尔。贝尔在这个方向上又试制了十几次,终于拿出了木制螺旋桨版本的“水星”号蒸汽船,时速提高到十八公里,载重量也提高到了七百吨。在钢铁船身诞生之前,螺旋桨强度有限,这个速度可能也是安上限,好在已经具有较大商业价值。

作为鲁尔区的最高军事长官,谢绾有自主征兵和采购军需的权力,这使他可以完整规划自己的武器产业链。德莱塞迁来鲁尔区后,被安置在埃森克虏伯工厂旁边,谢绾计划在此建成一个以火枪、火炮为主要产品的热兵器工业区。不过目前朝廷订单和自己的采购量都有限,谢绾只能先规划出大概区域,以配合铁路和港口建设规划。

回到鲁尔堡投入到工业工作中的谢绾,感觉远离政治是一件非常令人愉悦的事情。闲暇时,他总喜欢站在杜伊斯堡港港务办公室的顶楼天台上,看着铁路与码头的接驳,货物和人流的上上下下,工业和经济的蓬勃发展才是他的热情所在。

不过政治总是阴魂不散的绕着他转,或许因为经济与政治本来就分不了家。

其实他从俄罗斯回柏林时就听说,法国北方政府趁路德维希王储调兵前往俄罗斯期间,突然发起对南方政府的猛烈攻击。似乎北法军队是蓄谋已久,南法被打的溃不成军,战线迅速向南延展。到谢绾回到鲁尔堡时,北法军已经占领国四分之三的地区,只剩下阿尔卑斯山以南的比利牛斯地区、普罗旺斯地区以及科西嘉等海外领地还在南法手里。

路德维希对此视而不见,却惹恼了另一个当局者。奥地利对路德维希擅自调动军队本来就极为不满,加上它所支持的南法眼看着就要覆灭,因此大为光火。梅特涅数次召见普鲁士大使,直接写信给国王与王储,都被好言搪塞过去。怎奈英国已经退出了亚琛协议框架,奥地利实在不敢独自对俨然穿一条裤子的普鲁士新王储和俄罗斯皇帝发难,也只好继续保持发牢骚的姿态,听任事态发展。

谢绾虽然知道路德维希王储与玛丽女王有些勾勾搭搭,但这么明目张胆的纵容北法破坏停战要求,还是太欺负奥地利了,毕竟明面上普奥俄三国还是神圣同盟。不过这有什么办法呢,奥地利这个布娃娃帝国,在原来时空中靠着梅特涅的合纵连横,在四十年无战事中维持着看似强大的体面;而在这个时空里,由于法国内战和普鲁士内斗,引发两国军事力量高位运行,撕扯着奥地利的假面具摇摇欲坠。

看着目前这个局势,谢绾感觉到路德维希如今几乎是不失时机的尝试激怒奥地利。幸亏梅特涅是个老江湖,总是保持在红线附近不过界,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擦枪走火。

从历史上来看,普鲁士与奥地利的战争并非争对奥地利领土,而是争夺德意志地区领导权,而且由于担心俄罗斯和法国介入,战争规模和目标都非常有限。在这个时空里,路德维希与玛丽女王、亚历山大一世的关系,远好于他未来与拿破仑三世、亚历山大二世。

但路德维希真的有把握靠战争挑战奥地利吗?

谢绾不清楚奥地利的军事力量,但他清楚普鲁士军队情况。虽然在格奈森瑙的改革之下军事素质大幅提升,但朝廷的财政状况却实在支撑不起大规模军事行动,要不路德维希也不会说“不敢进入波兰”的话;就算下决心进入奥地利,万一战事拖延,民众生活更加艰难,反战情绪与国内本来就群情汹涌的维新派反对浪潮一定会合流而更盛,搞不好最后跟奥地利落个两败俱伤,谁都没好;更何况,以普鲁士目前朝野不稳的局面来看,即使把奥地利打趴下,获得一部分德意志领地,也是徒增财政负担,毕竟普鲁士统一德意志是自己的土地,与俄罗斯占领新地区大搞掠夺有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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