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福尔-伏龙斯被带到谢绾面前。经过几年牢狱,原来壮实的他变得清瘦起来。据说,这小子在狱中倒是有时间静下心来读了谢绾的几本书,包括《莱茵杂记》和一些经济学、工业技术笔记,甚至学了中文,还读了那本工人运动的小册子。

谢绾请他坐下,问他,

“怎么样?有没有想明白自己的问题?”

杜福尔-伏龙斯变得沉默寡言,他点点头,用中文说了一句,

“大局为重。”

一听这句话,谢绾笑了起来,边笑边问,

“你这古怪的官话,是哪儿学的?”

这家伙居然一字一顿的用中文说,

“监狱看守。”

谢绾想起自己派了很多华人身兼两职,作为基层工作人员同时刺探情报,看来他们日常也挺无聊。罢了,多一个会中文的也是好事。谢绾止住笑容,

“我有个工作,想派给你做。”

杜福尔-伏龙斯一听有工作,立即振作起来,

“阁下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谢绾接着说,

“如今莱茵面临与英法的战争,原因是英国干涉德意志统一。英国人这是不正义的战争,其国内反对意见不少,尤其经济危机还没完过去,英国工人失业、生存艰难,反对意见很大。我资助傅立叶在英国已经掌握了英国工人协会,有一呼百应的能力。”

说到这里,谢绾看看一脸尴尬的杜福尔-伏龙斯,

“就是把你弄进监狱那位。虽然我与他联系密切,但我没有把握他能够配合我的节奏。所以我要你前往伦敦,与他接触,影响他按照我的要求,做一些遏制战争的工作。他当年虽然利用了你,但你们彼此是有些共同价值观的——至少他这么认为。”

杜福尔-伏龙斯点点头,他没得选。谢绾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两封信,递给他,

“一封信是写给傅立叶的,里面有具体工作方式;另一封信是给你的,与他的内容大体相同,增加了一些我的批注,希望能帮到你。”

他接过信,摸了摸信封,有点局促不安的说,

“阁下,我还能回波恩来吗?”

谢绾挥挥手让他出去,

“这件事做成功,你就赶紧回来,内阁工作太多。”

然后谢绾埋头写东西不再理他。杜福尔-伏龙斯满脸欣喜的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由于信息的延迟,等到谢绾都回到了波恩,他被绑架的事情才传遍了欧陆,忽而又传出谢绾已经回到波恩的消息。莱茵局势如此混乱,英国人和普鲁士人都不得不以慰问的名义来拜访他。

英国主要是担心与莱茵的密约是否能够继续执行。英国密使看到谢绾安然无恙,稍微松了口气。他试探性的问谢绾,莱茵此后是否会继续和英国保持互不侵犯的关系,谢绾说道,

“我个人是绝对乐于见到与英国的友好关系,并一直努力与此。目前莱茵国内局势复杂,一切都还在我掌控之中,希望英国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这句话后来被英国情报部门解读为,谢绾个人虽然一直希望和英国和平,但莱茵国内,尤其是军方不太受控。在当前找不到更好的代理人的情况下,英国人还是决定继续和谢绾合作——虽然谢绾已经暗中把枪口指向英军,并做好了被英军报复的准备。

接踵而来的普鲁士密使则有点像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看到谢绾没事,反而有点失落。他们大概觉得,毛奇就算不杀谢绾,也不该释放他。谢绾倒是笑嘻嘻的接待了他,

“谢谢国王陛下和王储殿下的关心,我身体还不错,也请转达我对两位的问候。”

谢绾想了想又说,

“希望他们在前线的战事顺利,我实在拿不出军队协助,莱茵本土也危在旦夕,哎。”

自从毛奇部进入汉诺威后,别说普鲁士人,就连谢绾自己的斥候都不知道这八千人去了哪里,要不他也不会中毛奇的夜袭。

路德维希之所以逼英国人开战,除了想豪赌一把普鲁士国运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知道谢绾手里有装备精良的两万莱茵军。路德维希当然无法控制这支军队,但他却非常有把握这支军队最后一定会与英国人为敌。

这是因为谢绾、鲁尔财阀作为外国统治者,在莱茵的统治唯有依靠工商贵族和新兴的资产阶级。而这两者是德意志统一的坚定支持者;其中,莱茵现政权最核心的支持者基督教民主联盟,在莱茵实现共和制之后,工作方向就变成积极向德意志输出价值观,成为谋求“自由主义统一德意志”的狂热分子。就算是独裁者也必须要为自己背后的利益集团说话,何况谢绾还远不是个独裁者,顶多是个操纵内阁玩弄议会的政治强人。

路德维希比谢绾自己更了解他的作风,知道他不喜欢打仗也不关心统一,也知道他无法控制莱茵国内的统一呼声,这两种矛盾在战时很容易激化。所以他派罗恩接触毛奇,希望撺掇他带兵起义,这样不仅能得到莱茵的军队,搞不好能把谢绾一勺烩了。只是他没料到,谢绾比他想的还滑不溜手,发现局势不对,马上改变政策,然后立即开始着手修补因为政策剧烈变动而产生的副作用。

谢绾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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