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初夏的暖阳晕染着蘅芜苑里枝繁叶茂的梧桐树。

树下两个孩童粉妆玉琢,男孩瞥了眼桌几上的饭菜,脸色很冷。

“第一百零一次。”童音稚糯又冷。

“小少爷,什么一百零一次?”

莺时给两人端了新鲜出炉的茶点过来,问了一句。

“大厨房那边又下毒了。”

元宝握着拳,稚嫩的脸庞露出冷色,长长羽睫下的乌眸半眯,眸底隐隐泛着紫色的光芒。

莺时看到了桌几上的饭菜,吓得激灵:“小少爷,你和小小姐没吃吧?”

元宝抬头看她,眸色又恢复了常态,一副看傻瓜的模样看了眼莺时:“我又不是傻子。”

莺时:“唔……”

这话说的,好像她才是傻子。

三年前禹王钉死蘅芜苑后,每日就只会让人从狗洞里送两餐残羹剩饭过来。

这些饭菜里十次有两三次都是下了毒的。

一开始是剧毒,后来学聪明了,放了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这些小手段禹王做不出来,多半都是漪澜院林侧妃的手笔。

“阿娘呢?”

元宝摸出手帕仔细给妹妹灵宝擦手,才让她拿茶点。

灵宝乖乖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脑袋上梳着两个小鬏鬏,小乌扇似的羽睫扑闪,声音奶奶道:“阿娘……医馆。”

灵宝在娘胎里憋得久,发育迟缓一些,表达能力不如哥哥元宝。

元宝眼眸一眯,计上心来。

他们总想害阿娘,他是男子汉,必须要保护好阿娘!

“莺时姑姑,你辛苦了,喝杯茶。”

元宝给莺时倒了杯茶。

莺时没什么防备,端起来两三口就喝掉了。

乖乖坐在板凳上吃茶点灵宝望着她,心里叹气,莺时姑姑怎么还是这么笨?锅锅往她茶里加了东西呀。

“真是奇怪,我怎么困了……”

灵宝盯着自己胖嘟嘟的小指头数了三下,莺时嘟囔了一句,哈欠还没打完,人就趴在桌几上睡着了。

“锅锅,你要去教训坏蛋吗?”

灵宝朝哥哥眨眼,也有点想去。

“灵宝乖,你吃完点心,哥哥就回来了。”

元宝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兄妹俩像之前那样约定后,元宝溜出了蘅芜苑。

南山堂。

砰!

刀光剑影的打斗,吓得医馆的病人抱头鼠窜。

宁雪辞看着自己辛苦三年建立起来的医馆,几下功夫就被拆得七零八落,跟堆废墟没什么两样,心肝儿气得那叫一个疼!

“我说这位公子,你到底是来看病的,还是来报复我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拆了我的医馆泄愤?”

宁雪辞手中银针甩出,噗嗤两下就解决了两人。

她瞪了一眼一刻钟前慕名而来的病人——戴着银色面具遮住了眉眼和鼻梁的男人。

宁雪辞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是个美男子,五官线条冷毅,即使戴着面具也抵挡不住他的气质。

可她连诊脉都还没开始呢,医馆就被拆了?!

“抱歉。”

男人低沉斯冷的嗓音传来,手中长剑染血后,似更加锋利了,剑气逼人。

宁雪辞深吸一口气:“谁稀罕你道歉?赔钱!赔钱懂不懂?”

男人微愣,颇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宁雪辞没好气,神念一动,从孟婆商城里取出银针甩了出去,密密麻麻飞出去,快把人扎成刺猬了。

“这些歹人是来杀你的,我被殃及池鱼,你自然要赔钱了!”

萧景湛看着她,心情有些微妙,半晌才道:“我赔。”

宁雪辞眯眸斜了他一眼,答应得这么爽快,别是敷衍她吧?

她要养娃,还要养那么多人的嘴,赚钱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光凭嘴巴说,我可不信!”

宁雪辞哼了一声,一手银针飞出,足尖一蹬,朝他的方向过去,伸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总得先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省得你赖……”

“账”字还没说出口,宁雪辞就吸了口凉气,眼睛瞪得像两颗西红柿。

萧景湛也没想到她会摘自己的面具,那张俊美无铸的面庞冷意杀人。

“放肆!”

他抬手就掐住了宁雪辞的脖子,凤眸深邃,隐隐有丝丝紫芒浮动。

“咳……放开我。”

宁雪辞感觉到窒息,对着他的手臂又抓又挠,同时也没错过他眼底转瞬即逝的紫芒。

“我叫你放开!”

窒息感让她愤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在他手臂上划了一刀!

萧景湛没料到她这么狠,扫了眼手上的伤口,再进半分,就伤及他的筋脉了,分寸把握得极好。

“咳咳……”

宁雪辞扶膝咳嗽,白皙的面颊爆红,莫名生出几分旖旎的娇媚之态。

“还给你!”

呼吸顺畅,反手将面具丢还给他,抬头美眸含怒,咬牙切齿道:“人渣!”

“三天后,一千两黄金放在这里,这枚玉佩我就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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