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姝垂着头不禁蹙眉,莫名觉得有些烦躁感笼罩心头,胸口有点发闷。

燕北骁吩咐完,看都没看她一眼,便继续专注看着手中的书本,只当她不存在。

稍后,一美艳清丽女子盈盈而来,笑意浅浅,映着两个小梨涡,灿若娇莲。

一双眸子似含春水泛柔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一袭湖蓝流仙罗裙,衬得皮肤白皙似雪,莲步轻移,佩环轻扣。

“臣妾拜见君上。”

霁妃福着身子行礼,目光有意无意间落在盛姝身上。

“嗯。”

燕北骁只是慵懒的抬眸应声,却未放下手中的书本。

霁妃便很是识趣的起身,继而退至一旁的贵妃躺椅处。

枕着手臂缓缓侧躺在了上面,轻闭双眼,唇角依然扬着抹弧度,映着两个清浅小梨涡。

盛姝心里一阵堵的慌,突然有些痛恨和委屈自己当初跟他在一起过……

可是原本她就知道肯定会是这样的,如此矛盾……

“君上,易落告退。”

她根本不想再留在这里探查些什么来,越发感受到他的薄情。

这根本毫无意义,且与自己无关。

燕北骁轻抬了下手,目光只是落在躺着的美人身上。

盛姝默默退出殿门口,懂事的合上了门。

安福寿深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姑娘,当值守夜需整晚都守在此处,万不可离开半步。”

“知道了。”

盛姝面无表情的应声,立身靠在朱漆柱旁,心乱如麻,思绪万千。

霁妃待到深夜才出了殿门,盛姝恭敬地颔首目送。

“你就是君上的医侍?”

“是。”

霁妃神色复杂的打量了她片刻,并无多少善意,面上再无刚刚见到的明媚笑容,随后才匆匆离去。

霁妃吗?

盛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似乎有了些新的头绪。

一夜未眠,临到天亮却是犯起了困,盛姝坐在台阶上,头靠着雕栏打起了盹。

燕北骁打开殿门,一眼便看到了她偷懒的举动。

夜间总是多了几分凉意,她双臂环抱起,微缩着纤细的身子,娇弱之态似一朵初生的小花苞。

恬静安然的睡颜,却是跟她的姝姝一般无二。

他有些不忍,静看了片刻,微微蹲下身子,手指缓缓靠近她的脸颊,却是在即将触碰到时停下。

燕北骁眸中的柔情转瞬即逝,立即起身,沉着张脸,快步离开。

一阵冰凉湿冷从头浇下,盛姝打了一个激灵,猛然惊醒。

只见两个宫人正立在她面前,其中一个宫人手中正拎着个铜盆。

“君上已然早朝,姑娘却还在此偷懒,按照宫规罚至冷宫清扫一日,姑娘,请吧。”

这还是人待的地方吗?

吃不好睡不好,莫名其妙被泼水,还要罚扫地,才不过来了一天而已!

盛姝何时受过这种罪!

她是很气愤窝火,可是在这里,却不是她能够讲理争辩的地方。

而且,若无燕北骁的授意,他们也不会非要用水泼醒她才来罚吧。

“二位内侍,我一身湿透,待我回去换件衣服马上前去。”

宫人的呵斥声立即提高了八度,“大胆,犯了错还敢这般懈怠!”

盛姝无奈,抬袖再抹了把额间的水渍,轻咬下唇,强忍着怒意起身拍了拍裙边。

无权无势便是最大的错!

此时,安福寿走了过来,蹙眉使了个眼色,抬手示意二人先行退下。

对着盛姝语气还算平和,且带着几分慈眉善目的和蔼。

“易落姑娘,先回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再去吧,晚些时候,老奴会派人去带姑娘过去。”

好在这冰冷的王宫里总还是有些善意的人存在,盛姝有些感激的道谢,“多谢安总管。”

安福寿看着她的背影,总是多了几分思量,眼中微不可察的笑意有些耐人寻味。

回到住处,青儿看她这副狼狈模样便也能大概猜出,她在燕北骁那里所受的苦楚和委屈。

当下也是不敢多问,忙去找了一套干净衣裙替她换下湿衣,小心拆卸珠钗,松散下头发,仔细擦拭着。

她不说,盛姝想说,也要说。

“看到了吗?你该如实告诉谌厉澜,我,根本不堪重用!劝他趁早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青儿轻轻摇头,眉宇间多了几分怅然。

“姑娘,女子本就太多身不由己,你为何就是不肯服软呢?

你总是那般清冷孤傲,对着他人又冷淡疏离,对主子是,对南陈君上也是。

可君上不是主子,他也不可能会容忍你这般的性子。”

盛姝转头躲开她的触碰,压抑的怒火,憋屈难受,让她只想立刻发泄出来。

“他大可以不忍!谌厉澜明知我与他有仇怨,还要送我进来,现在我对他处处恭敬顺从,他却一再无中生有寻我麻烦,我还能如何?”

“姑娘,听奴婢一句劝吧,看开些,也好少受些苦。”

盛姝冷笑,如此倒像是她愿意受这样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