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骁听出了她的阴阳怪气,便自觉将碗中的酒缓缓倒入锅中,心平气和笑着对她说道。

“只要你开心,剁成千块万块,又有何惧?”

“痛苦不在自己身上,有的人当然可以大言不惭,可笑!”

盛姝“砰”的一声重重扣下锅盖,蹲下身子,将灶下的火也是拨小了些。

随后又手提菜刀削起了土豆皮,左手的拇指和食指离刀刃极近,看得燕北骁一阵紧张。

“姝姝,小心点,要不还是我来吧。”

“你的刀不是只会杀人?何时还能削土豆了?”

“我......姝姝,我当时也是为了救你,才......”

盛姝面无表情低着头,手下有一瞬停顿,“所以,你还想让我还你的救命之恩?”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来吧。”

燕北骁一抬起手,盛姝忙皱眉侧身,手下也削得更快了些,刀刃立时划过拇指一侧。

盛姝倒吸一口气,血珠便立时溢了出来。

“姝姝!没事吧?是不是很痛?”

燕北骁大惊失色,忙急切抢下她手中的东西丢在一边,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查看。

还不等他拿出锦帕清理,盛姝便立即抽出了手,默不作声地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随便冲了冲便罢。

伤口并不算大,虽她最是怕痛,可痛过也就过了。

盛姝转而又拿起菜刀继续削起了土豆,神情淡然平静,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姝姝,别做这些了好不好?你的手受伤了!”

燕北骁虽是担心,可也不敢再随便触碰,生怕她再一次伤到自己。

他已分不清她的有意还是无意,就同那次在汤池中没入水底,让他从心底里害怕。

“我皮糙肉厚,连碎瓷片扎入掌中都不疼,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你也不必在这里假惺惺!”

果然她会一直记仇......

燕北骁心里堵得厉害,对于那些一幕幕对她的折磨,他甚至比她记得还要清楚。

他每每想起都内疚自责不已,也想要穷极一生去补偿她。

可她从来都不肯给他这样的机会,还要不断地狠狠戳着他的心窝......

“姝姝,不然我来吧,虽我厨艺不如你,可削个土豆总还是没问题的。”

云若过来打着圆场,顺手接下她手中的东西,拉着她到一旁再次清洗了手。

避过燕北骁,云若低着头压低了嗓音说道,“姝姝,别说了,阿辞还在呢,你还要当着孩子的面跟他吵起来吗?”

盛姝下意识目光找寻南辞,只见他此时已是立在了燕北骁身边,正拉着他的手抬头说着什么。

到底是父子俩。

盛姝莫名有些心酸失落,爹爹不高兴了,他会去安慰,娘亲伤到了手,他似乎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焦急了......

“阿辞......”

南辞忙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盛姝的大腿,声音软糯。

“娘亲,阿辞知道你最怕痛了,很痛对不对?都是爹爹,非要在你削土豆的时候跟你说话,才会害你伤到手,阿辞已经帮你说过他了,他现在也很自责,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如愿听到他的关切,盛姝心里舒服了许多,唇角映着浅浅笑意应声点头。

“好。”

“那我们先去处理伤口吧。”

盛姝乐于享受着被阿辞的关切,交待了云若接下来的处理,便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就出了厨房。

房门口,盛姝突然顿下脚步,微微侧头,语气不善,“你跟来做什么?”

“我......”

燕北骁不敢再多说那些关心的话,他知道,她也不会想听,他只能无措地让自己此刻变得忐忑忧思。

“娘亲,是我让爹爹来的,既然他有错,那就得他亲自来处理他的错误,娘亲从前都是这样教阿辞的,对吗?”

盛姝沉默了一瞬,她无法反驳南辞的话,教育好孩子远比什么都重要。

“对,阿辞真聪明。”

“爹爹,还不快进来,亲自帮娘亲处理伤口!”

盛姝看着南辞张合的唇,和狡黠得逞的目光,不禁有些出神。

她作为母亲也不是不明白孩子的心,也许更多时候还需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才好。

只是做起来却并非那般容易......

房中,南辞依据从前的习惯,轻易就找到了药箱的放置点。

二人在窗下的矮桌下对坐无言。

盛姝始终低着头,羽睫半遮着双眼,看不出任何神情。

燕北骁却借机正好将她的眉目一遍遍描绘着,反复刻入心间。

“娘亲,手......”

南辞提醒着,顺势将盛姝的手放上了桌。

燕北骁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她虽未躲避,却也依旧不愿抬眼。

“姝姝,别怕,我会轻点的。”

伤口除了一道红色的划痕,再无任何血迹。

盛姝并不在意这毫无意义的处理,她只在乎阿辞对她的关心。

任由燕北骁用指腹反复涂抹着清凉的药粉,直到她逐渐失去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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