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盛姝便有了打算。

她一个女子,待在宫中无名无分的,总是易处于被动之势。

而作为女官,便是当下最有利的选择。

谌厉澜却故意岔开话题笑道,“提起金银,孤倒是想起来了,在宫外与你打赌,那十两金,稍后孤便命人还与你。”

盛姝也不多与他争辩,只欣然应下。

“那民女就却之不恭了,今日也是叨扰君上了,民女先行告退。”

盛姝多少有些有恃无恐,说完便转身就走,只在心里默数了三声,谌厉澜便在身后开了口。

“慢着,这宫中的女官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当的,你得给孤一个理由,只要你能说服孤,孤便可以考虑考虑。”

意料之中,盛姝唇角轻扬,顿住脚步,慢悠悠地转身。

“那君上不妨再看看民女的另一个把戏,如何?”

谌厉澜不禁皱眉,冷声提醒她。

“什么把戏?若是还同方才那般装神弄鬼的,孤劝你还是适可而止,小心自己的小命!”

在外她便总是不断挑战他的底线,从来不管不顾二人的身份之别,若非有阿辞在,又如何有半分乖顺。

谌厉澜并不觉得她会将他的话完放在心上,可事关她的小命,他绝不能容忍她再不听话!

“君上请放心,民女还是很惜命的,这次的若说是把戏,倒不如说是更高深的科学,可是高人亲传之技!请君上拭目以待。”

盛姝有意提及所谓的高人,顺势将自己拔高些,更是为她接下来的举动增添了些神秘感。

谌厉澜果然也吃这套,立时便唤来宫人,去准备盛姝所需的东西。

看着眼前放置的琉璃瓶、棉线、剪刀、烈酒、火折子,外加一盆清水。

就同那次滤水一般,一堆八竿子打不着的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凑在一起又能做什么呢?

谌厉澜毫无头绪。

“你拿这些东西准备做什么?”

盛姝抿唇,笑而不语,手下却是已经开动了起来。

她先是在琉璃瓶上缠绕几圈棉线紧紧扎住,再一手握住瓶子,一手提起酒盅顺着瓶身将烈酒浇在棉线上,下面用水盆接住。

做完这些,便随手放置在桌上,下一刻竟握住火折子将其点燃。

呼啦一下,小火苗瞬间升起蔓延了整个瓶身,就在盛姝眼前。

谌厉澜面色惊变,一手揽住她的肩侧,将她靠近的上半身立即往后退去。

他也是未料到,她居然如此大胆,竟敢在他的宫殿里放火!

“你到底要做什么!是要放火烧了孤的宫殿吗?”

谌厉澜饶是一张冷脸,可手下却是箍得紧紧地。

盛姝心下了然,却也并不似之前那般强硬拒绝,只是缓缓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悄然放下,笑容浅浅地走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君上不必紧张,这火烧不了须臾的,你看。”

谌厉澜莫名有丝失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琉璃瓶上的火苗果然越来越小,瞬时就熄灭了。

盛姝果断提起瓶口,将整个瓶身都浸入清水中。

只两手轻掰而下,瓶身便在捆绑的棉线位置断成了两截。

谌厉澜有些始料未及,惊叹到不可置信。

事实胜于雄辩,盛姝微勾着唇,将断开的琉璃瓶递给他。

肉眼可见,琉璃瓶断开的两端边缘皆是平整光滑。

如此轻而易举,即便是他人使用工具,都未必一次能做到这般在不损坏瓶身的情况下,还如此干净利落。

谌厉澜抿唇不语,立在原地出神,默默思索着这种奇特而神秘的切割之法,却始终难以理解和参透。

“君上,高人之技,又岂是我等凡人能参悟其中玄机的?

能跟随他学上个凤毛麟角,便也是极大的造化了,虽不足以成就什么朝堂大事,却也偶有柳暗花明之用。”

盛姝深有意味地望着他。

谌厉澜极其聪明,有的话点到为止便也够了。

点水成冰在前,切割之技在后,就只当是投石引路的加成了。

“司礼部的右执女官除了负责宫中的一应繁杂礼乐规仪事务,更有外出采买之责,姝姝可是想方便出宫?”

谌厉澜似笑非笑,语气温和,却直击要点。

盛姝十分坦然地点头,“当然,宫里待久了自然是偶尔想要出宫放放风的,君上不会连这般小小的愿望都不满足吧?”

她总能给他出乎意料的答案,谌厉澜反而有些措手不及。

却也并不愿被一个小女子牵动着情绪。

“无论何地,皆是有能者居上,姝姝当真想要做这右执女官?”

谌厉澜相信她定然已经打听清楚了,只这其中的复杂,她又真的了解多少?

司礼部根据事务的职能,设有左右执女官各一人,右执女官职权更高,负责的要务略重些,身份自然也比左位尊贵。

在宫内,能当上女官的女子,过人的手段和才智自是不必说的。

只是费尽心思才爬上的位置,此时若贸然有人顶替右位,那这左位又如何能甘于这小女子之下?

盛姝坚定地点点头,“臣下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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