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华作为即墨县的父母官,既要决狱讼,还要劝农桑、宣教化、掌礼仪、管赋税,可以说,一县人民的吃喝拉撒他都要管着。这可和以前他之作一个陪工资读书的侍读学士有难度的多。

光是这一县政务的流程就已经够他脑袋大上一圈了。早晨卯时升堂,晚上酉时退堂,坐堂期间需要批阅公文、催问钱粮,还要升堂问案,一天下来,从没有如此认真做事过的李柏华大喊吃不消,却被孙思雨和婷儿两人好好的嘲笑了一番。

尝过当县官的苦头之后,李柏华便开始把一些日常琐碎的工作交给了宋献策处理,而自己最多就坐在堂上看看朝廷邸报,县内发生的要事和钱粮收成等数字,就连审案都是由宋献策先是根据讼状和预审的供词拟好了判决方案,自己照本宣科而已。他留下时间为自己所构想的大生产、大贸易、大发展做好准备。

虽然李柏华把自己份内的事情交了大半给宋献策,但他仍然得不到轻松。根据交接记录,自己的府库内共有钱粮折合约一千余两银子,而上面定下来的每年需要上缴的赋税钱粮需要二万五千石,也就差不多是二万五千两银子。

看着空荡荡的府库,李柏华虽然有一身赚钱的本领,但也不得不愁如何在一年内从即墨的十几万百姓中筹集出这一大笔银子。根据这几天宋献策的统计,县百姓的赋税能有二万两已经算很高了,而商税税率又极低,加上其他的一些零星税收,离二万五千两还是要差很大一段距离。而此时,随着传统新春佳节的临近,国人那种逢年关讨账要债的习惯也造成了不少的矛盾和冲突。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田家庄和土沟村的人打起来了……”这天正当李柏华坐在大堂里神情悠闲的品着茶,看着朝廷邸报的时候,刘田山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顾不得礼节,直冲到李柏华面前喊道。

刘田山作为县衙的主簿,主要管理着县的赋税、户籍和治安。昨天下午他就听说县城附近的田家庄的人和土沟村的人因为一块土地的归属问题开始吵闹起来。今天一早他就排了一个衙役前去探查,刚刚那衙役飞奔回来告诉他两个村子的人已经纠集在一起,手持棍棒,看样子是准备好了要开架了。

刘田山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觉得事态严重。村民械斗在明朝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出了人命,又被御史得知向朝廷参上一本的话,那么在几年后的京察中对主事的官员算是一个严重的失职,于是马上赶到大堂禀报李柏华。

“别急,别急,慢慢说……”李柏华收起手上的邸报,起身扶住险些撞过来的刘田山。

“城外的田家庄和边上的土沟村,因为交界处的几亩荒地的归属问题,现在两个村子的人都操着家伙要打架呢,大人赶紧派人去处理一下吧,否则事情闹得大了,万一出了人命,怕是以后难以收拾啊。”刘田山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快速的说出了事情经过。

李柏华虽然对事情有何严重性不太清楚,但两个村进行械斗这么大的事件,就算放在在任何时候都不是一个小事件。听完经过后,马上说道:“刘主簿,你马上带领六房的捕快和衙役赶去事发地点,我随后就到。”

在李柏华带着庄志忠和宋献策来到事发地点时,远远的就看到前面黑压压的围着一群人,分成两拨举着扁担、木棍等器械,神情激动的对骂着。刘田山带领这衙役们站在两拨人的中间,不停向两边劝慰。而两边各有不少人或躺、或坐在地上,显然械斗已经发生,双方各有伤情,但已经被赶来的刘田山制止住。

在人群的一侧,李柏华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位是前任即墨知县、现任莱州同知田大人的弟弟、田家庄的庄主田启升,另外一位则是县丞胡永清。两人在一边叽叽咕咕的商量着什么,在这种剑拔弩张的环境中还不时露出狡诈的笑容。

等李柏华走近之后,就听到其中一边的人高声叫骂着什么“仗势欺人、勾结官府、官官相护”之类的话语。而另一边的人也气势汹汹的说什么卖了就是卖了之类的。当他们看到身穿五品官服的李柏华走近之后,马上停止了叫骂,气势也没有刚才那么嚣张,看来老百姓对于官员的畏惧,是自古以来恒久不变的。

刘田山见李柏华到来之后,并未过来见礼,而继续指挥衙役维持两边的秩序,劝解两边村民。胡永清和田启升则一溜小跑的过来参见。

“田老爷,你是这田家庄的庄主,怎么不约束好你的族人和村民,本官上任不久就发生这种事情,你如何解释啊?”李柏华本就对田启升没有什么好印象,这次见他过来就把矛头对着他去了。

那胡永清早已被田启升给喂饱了,这时候讪笑着走上前来,说道:“李大人,这事啊怨不得田老爷,都是土沟村的一群刁民聚众闹事,田老爷出于防卫才召集了自家的壮丁前来帮忙,谁知土沟村的刁民太不讲道理,只会动粗,这不,两边都伤了这么多人,幸好刘主簿带领衙役赶过来,不然非出人命不可啊。”田启升连忙在边上点头称是。

李柏华点点头,向田启升问道“那这块地到底是怎么回事?地产田权自由契约为据,谁持有地契是谁的,这有什么好争抢的呢?”

田启升忙回答道:“这块地毗陵本人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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