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中的统治日渐稳固,贾黑脸也总算把“汉中太守”这个原本只是虚授的官位给坐实了,随之,略加思索,便也让手下人把对他的称呼从“将军”改为了“府君”。当然了,已经以他私臣自居的几位,自是不加干涉。

“将……府君大人!”

从南边来的传令兵匆匆跑进官署,尽管得了叮嘱,仍是下意识叫了一半的将军,才想起改口。

贾政远远看了一眼,示意把他放过来,看着也眼熟,是跟惯了文聘的,见到了跟前,便道:“无需多礼,文聘可送来了什么消息?”

此前文聘自请去巴郡招降阎圃,并去威逼利诱山中的蛮夷,贾政倒也挺期待这名大将的战果。

“文万户入巴郡之初,就有几路蛮兵阻拦,他便只不由分说打过去,一时击溃了,抓了活口,倒也不加诛戮,说了些道理,便又放了回去……”

贾政皱了皱眉,又笑了起来,这倒和他在后世听过的某个故事相似,只是换了主角。

“被文万户击败了一回以后,那些蛮兵倒也不敢妄动,只敢远远跟着。文万户打出了朝廷的旗号,收抚了好几座城池,如今那处只剩下孤城一座,便是那阎圃所驻守……文万户知道府君看重阎圃,暂且围而不攻,眼下便有阎圃送来的一封信,文万户命令连同他的信一同交给府君!”传令兵一边说着,一边把两封书简高高举起。

贾政走近过去,接过了书简,放在几案上,先看起文聘的那封。

信中,文聘陈说眼下的形势,便如同此前所构想的一般,并没有多大的碍难,对上这批蛮兵,仍是靠着狼筅建功,眼下既然打出了威风,便不多加诛戮,以免结怨太深……事实上,此时他已联络到七姓賨人,正在慢慢劝服招诱。

此外的,则是阎圃。文聘语气中仍是对这张鲁曾经的谋主有些不以为然。“其人接主公之信,竟不速速来归,且又多有所求……聘以为,不若径自击破,生擒之,献之于主公面前,看他降否?”读到文聘的这段话,贾政笑着摇了摇头,总算这家伙还肯给自己些面子,没有先斩后奏。

贾政又拆起了阎圃的信。阎圃这信中的言语颇有愧意,陈说自己身为人臣,不能助张鲁治理好一方土地,更不能为他设谋打退来犯之敌,敌军围城,又竟弃城而去……如今张鲁既死,本当殉主,却不甘心误主的奸佞仍自逍遥人世间……信的最后,阎圃陈说杨松、杨柏兄弟都是奸诈伪饰之徒,便为贾政日后不致于基业沦丧,也请他诛戮这二贼!随后又说,贾将军——阎圃自是猜不到这位黑脸兄已改令人称他“府君”,若是能够如此做,就请赠这二贼的头颅给他,他自当献城,并说服賨人降服,随后便一死以报张师君去了。

贾政缓缓翻阅,总算是读完了阎圃的信。对他的说法,贾政是有些嗤之以鼻的,毕竟,如若是那般壮烈的精忠之士,就如他自陈的那些罪过一样,为什么他每样都没做成?又不肯协同张鲁守城……然而,这汉中的内幕贾政又多少了解一些,知道阎圃实是受到了迫害……恐怕他若真的存了些忠良迂直之心的话,也早活不到现在。西进以来,贾政也是见识了张鲁军的不少乱象,这张鲁军的内部是个怎么离心离德、拆台内斗的鬼样子,他还是知道的。

至于阎圃提到的要杨松杨柏兄弟俩的头,贾政也感到没什么不可,甚至还在感慨于自己差点忘了这事。杨松杨柏兄弟,自然是给贾黑脸立了大功,然而这兄弟二人品性恶劣,难道能指望他们改换了门庭便一时变得人品高洁起来?不能重用,那么疏远,乃至放逐,又必然要让这两人心生怨望,两人又在汉中扎根多年,又能打出贾黑脸忘恩负义的借口……那还能拿他们怎么办呢?只能那么办了……只是出于对这兄弟俩功劳的感念,贾政决定,“送”他们的时候人道一点。

杨松府中。

杨柏坐在座中,略垂着头,不敢和他兄长对视。

“你……哎!”杨松指着杨柏的手微微颤抖,终是长叹了一声。

过了这么多时间,这弟弟在贾政军中是个什么角色,杨松早就明白了,更何况如今,虽然没有摆明了说,杨松也是知道,兄弟两个的两所大宅,周围都常驻的那些兵士是干什么的。

刚知道真相的那天,杨松大发了一通雷霆。

毕竟,如若不是误以为弟弟受到贾政重用,他又哪会那么快就决定面倒向贾政那边,给他入城当内应?那时候,若是少捣点乱,劝张鲁坚守待援,再向南向北分别联络刘璋、马腾,就算后来这汉中乱成一锅粥,那也没什么,更何况,乱起来了,那么有点本事定乱的人,总是要依靠他杨松的!

再看看如今,贾黑脸轻易地便取了汉中,甚至据说还在北面守住了防线,又向南招抚賨人……自己兄弟两个,如今还有什么用处?这隐隐的监视,又是个什么意思?

只不过,事情过去了多日,贾政却像是忘了他兄弟两个一样,杨松便又有些放心下来,又有些失落。

“大兄,都是我不好!”杨柏自是贪生怕死,又有些迟钝,却也明白,因为自己的懦弱,如今连带着兄长都陷了进来。

杨松又叹了口气,看了杨柏一眼,说道:“都过去了这么些时日了,还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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