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贾政的问题,卫凌只是笑了笑,似乎根本没感到意外。

“房陵,荆州之要冲,自然是不缺驻守人马的地方……”

不过,随即他语气一转,却是带了些硬气,甚至于让贾政都感觉到有些不适了:“居此要冲的,自然该当是州牧的心腹爪牙……”

这卫凌却不往下说了,贾政也笑了笑,说道:“刘荆州引兵西向,若要建功,爪牙该当相随才是啊,守家要用犬,若用爪牙,那是本末倒置了。”

贾政这回话,却让卫凌有些不知道如何接才好。他来上庸,自是有所谋划,然而又不愿叫人家轻视了,故而便对有些挑战略加强调,然而这位车骑将军,毕竟是能在短短半年时间里暴起一方,某种意义上成为新一代把握朝廷的权臣的人,竟是三言两语把他所说的威胁给说成“本末倒置”,那自信的态度,显然也表明了他不把这“威胁”当回事的样子,让这卫凌一时都有些凌乱起来。

贾政见卫凌一时语结,仍是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家太守,可是蒯良、蒯越昆仲的侄儿?”

这个卫凌却是知道的,连忙点了点头。蒯良、蒯越是州中的重臣,蒯祺某种程度上,也是借了这股关系才得了这个太守之位。

“我取上庸、伐汉中时,蒯异度(蒯良)曾作为刘荆州的使者来相贺,我对他弟兄两人,倾慕已久。彼时于汉中征途分别,还曾与蒯异度约定,来日要以他为师,多多请教呢。”

贾政这一番话便是在拉交情了,脸上似笑非笑,卫凌谨慎地听着,有所领会。

这便是说,蒯家的上一辈,早早地约好了“交易”了,卫凌虽然受蒯祺派遣,然而蒯祺所言也是语焉不详,某种程度上,也是要他来探听消息,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这下子贾政的态度是明朗多了,卫凌的心头也一时大定起来。

于是这名尖瘦的文士顿时脸上堆起了笑容,说道:“正是如此!我家大人也正是多时与襄阳处的蒯老大人来往信件,多受教益,说要多与大人亲近……”

贾政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自知道。我且修书一封,你持去回报你家大人!”

凡事未可轻信,虽然,贾政根据手头掌握到的消息,刘表是确然去西征益州了,而蒯越也曾和他眉来眼去,王粲过来主政上庸期间,蒯祺也多有书信来往问候……然而,凡事小心无大错,更何况这卫凌直说了房陵还有着刘表的爪牙在,故而贾政决定先去信一封,探看这个蒯祺的诚意,并让人跟随这卫凌回去,探看虚实。

让卫凌退下之后,贾政这才让王粲和裴元绍等人一一汇报此地的诸般事务,只不过一番番的话听下来,便也多数是常规事务,没有太多出奇的事,唯独是交给王粲的事,贾政有些兴趣,特意打起了兴头,仔细听了一番。

据王粲的汇报,这教坊司的事业,他做得倒也还可以,除了各处搜集些美女才女到上庸来“培训”之外,眼下他已经往宛城、新野、襄阳、陈留等地派出些奸商,在当地物色地点建立起女闾来。这年代,“青楼”还是个正经词儿,“勾栏瓦舍”则到八百年后的某个朽烂朝代才会出现……只不过,贾政对起名一事总是饶有兴趣。“这女闾的名字,总是直白粗俗了些……我看,找个意象好点的词来指代吧,就叫青楼吧。各州都要建起来,这就是我军的耳目……大汉天下计有十三州,青楼的架构,便要有十三楼,仲宣,我希望你早日把这青……青衣十三楼建起来!”

这个天下十三州布设耳目的架构,是当初阎圃给贾政出的方案,这时候贾政提出,无非是再度强调一次,顺便满足了他自己玩梗的需求。

“诺!”王粲恭谨地弯腰答应,心头有点莫名其妙的惶恐,隐隐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贾政则是隐隐为自己这恶趣味感到高兴,但念头便又转了开去,想了一想,便吩咐了一声,让裴元绍带路,到大营里看这些时日来,他守在上庸的练兵成果。

龙虎豹营的事务,在此前平定汉中之后,贾政便做了重新的调整,首任豹营营长裴元绍光荣地离开了龙虎豹营的岗位,但他倒是未曾忘本,把在龙虎豹营时形成的一套练兵成果带到了这上庸兵营来——说起来,如今贾政军最初的兵营规矩,便是在这上庸树立的,虽然此后主力西向,后来的兵员都是新人了,但多少还是留下了些传统,是以裴元绍这一番操练下来,也是练出了一营的精神兵士。

这城中的兵营原本并不甚大,当初贾政取了上庸之后便整顿过一番,裴元绍主理上庸兵事之后,又好生扩建一番,不过纵然如此,也不过是能容纳五千人左右,此时营中兵士在四千左右,贾政左右巡视一番,暗暗点头,这些兵士的精气神,竟是几乎不逊色于汉中处的主力。

裴元绍一声令下,四千人共分八部,每部五百人,两两操练,也是有声有色得很。

贾政端坐下来,看了一会,却是觉得都是自己当初玩下的老套路,看得有些乏了,只是心中对裴元绍的欣赏却也不曾稍减,毕竟他本也没想到未加管束之后,这厮在上庸能那么自觉地练好兵的。

裴元绍在一旁侍立,不时朝着贾黑脸瞟上一眼。他这段时间做事勤勉,自然是希望得到贾政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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