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理取闹的那一方。

这种感觉时隔六年卷土重来,让泰妍如遭重击。

她急切地想要解释着,却感觉越说自己心里越难受,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干燥的喉咙里就几乎已经再发不出声音。

好在这时,对面的孟修远替她解了围。

“呀,泰妍啊,不是说好了么,别打岔。

我不是怪你,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好好听……”

孟修远挥了挥手,拦住了急于解释的泰妍,转而看向窗外的夜景,语气平和地继续说道:

“我之前说的这些,确实是我在赛车场时的想法,那时候我真的有点钻牛角尖,心里感觉很难受。

可是载着你来时这一路,被风这么一吹,我一点点冷静了下来。

细细琢磨着你的事情,想着想着,我却反倒突然想起了那些以前在股国内国外接触过的可怜人。

我突然发现,和他们相比,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也不必为此烦恼。

哈哈,我这么说你别生气,可是事实却是是这样的。

因为无论怎么说,你毕竟是少女时代的队长金泰妍。

你的那些烦心事我知道,小分队专辑销量不佳、组合成员因为利益纠纷退队、铺天盖地的骂声和质疑声、明明已经累得快要昏倒了可事业却在肉眼可见地走下坡路。

我也明白你们最近过得都很艰难,甚至或许比六年前黑海的时候还要难,毕竟那时候你们都还年轻,未来虽然迷茫总还有发展的机会。现在你们这个年纪、这个位置,却很难再有向上一步的机会了。

不过我觉得,这些其实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现在的压力其实也很大,我也有很多烦心事,否则我也不会找你出来一起赛车来排解压力了。

细想想,谁没有一点烦心事,谁的人生会真的一帆风顺呢?

像我们这样的公众人物,总把什么‘压力’‘疲惫’挂在嘴边,粉丝们也都顺着说话,给我们加一些‘努力’‘敬业’之类的人设。

时间久了,我们自己都信了这些鬼话,好像自己就真是这天底下最苦、最难的人一样。

为了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为了在球场上大杀四方,为了多买一套高级公寓、为了能促成一个关键项目,我们或许确实是忍受着很多寻常人难以忍受的辛苦,付出了很多人没有付出过的努力。

可是,这不也正是证明了我们的幸运么?

那些不幸的人,同样是拼尽力地活着,可他们却没有我们这么光辉的目标、这么远大的理想。

他们咬碎了牙、流尽了汗,也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从轮椅上再站起来、为了自己家人明天早上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

你知道我不喜欢夸大其词,不说远的,这次巴西世界杯,我因为活动宣传的需要去了趟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外围,在那里我就看过不少这样的人。

其中我印象很深的是一个叫做约瑟的巴西年轻人,差不多和我一样年纪,也同样像是热爱自己的生命一般热爱着足球。他为人开朗、性格上进、在足球技术上又十分有天赋,家附近的邻居都说,他未来一定能去欧洲踢球赚大钱。

可是在约瑟14岁那年,他父亲因为欠了赌债还不上失踪了,留下一家妇孺面对贫民窟里的黑帮逼债。

他的妈妈和姐姐被黑帮卖去了贫民窟深处的地下娼馆,他哥哥死在了替黑帮运·毒的路上,他自己也因为拒绝替黑帮运·毒,被打断了双腿,再没能从那张破旧的轮椅上站起来过。

我见到约瑟时,他已经在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中过了八年。这八年里,他每日除了摇着轮椅出门在家附近勉强打些零工糊口,剩下绝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趴在自家的那处小窗沿上,咬着牙、流着汗,一次又一次地通过努力想要从轮椅上努力站起来。

我当时问他,他为了这种不科学的康复训练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心中曾经的那个足球梦想?

他笑了笑,跟我说不是。

他虽然依然怀念着以前和朋友们踢球的日子,但他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再次站起来,这样他才能在建筑工地上获得一份拥有足够收入的工作,供养自己的妹妹去念书。

否则的话,等他妹妹长大了,或许也不得不成为那阴暗贫民窟里某个角落中的一个暗娼,过着和他一样永无天日的生活。

……

泰妍啊,你想一想,同样是八年的时间,我们所付出的努力,真的就比约瑟他多么?

泰妍啊,你再想一想,这世上是我们这样聚光灯下名利双收幸运儿更多,还是像约瑟那样被困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难以挣脱的可怜人更多呢?

或许是我多愁善感吧,但是想想这些我就觉得,我们真的有资格去抱怨自己的生活、有资格因为眼前的一点困难而抑郁蹉跎么?

我们眼前碰到的这些烦心的生活,其实是很多人连梦里都不敢想象的幸福啊……”

……

言辞虽重,孟修远却没有太过煽情,他从头到尾就都只是这么面色如常地淡淡说着。

因为他本意也就不是给泰妍灌什么心灵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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