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转睛的盯着,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赵香艺也不推迟,边吃边说,“寄人篱下要小心别人生事。”

她这一辈子,出身富贵,只有在许昌的时候算是寄人篱下。

她知道夫君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但夫君如今不是一个人。

要是部队里的人和主人起了冲突,该怎么处理呢?

这是一个难事,处理不好,会寒了自己人的心,处理过头,会将矛盾激化。

“苦了你了。”赵香艺吃过这种苦,幽幽的说着。

“放心吧。”汴梁笑着安慰妻子。

苦?还真不苦。

这位主人慷慨的很,不仅给吃给喝,还给衣服补给,虽然做的很明显,是想收买人心。

可结果呢?就连乐慧妍这样的政客,也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更别提其他人了。

等明天部队休息好了,就来个不辞而别,让他后悔去吧。

自己定的目标是安岩礁,现在看来,是不会再改变的。

赵香艺点点头,默默的吃菜不再多嘴,她知道夫君的难处。

要是薛慕澜醒过来就好了。

在这海底,二妹知道的东西更多,更能帮上夫君的忙。

她暗自祈祷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汴梁的眼镜上始终没有黑点出现,倒是船舱外传来了很有节奏的敲门声,还有音乐响起。

这音乐听起来很耳熟,汴梁摘下眼镜,立刻想起来了。

秋贝!

那个坑蒙乐霖战舰的家伙,也就是邱崔的表兄弟,在深海城里出现的时候,放的就是这个音乐。

这家伙深更半夜的来干什么?

难道有什么阴谋?

汴梁急忙打开显示屏,确认门口只有一个人时,才将战舰的门打开。

秋贝想要进来,被汴梁推了一把,两人到了舰外,战舰的门立刻关上了。

“呦,这么见外,早知道不来了。”秋贝不知何时又戴上了墨镜,屁股跟着音乐有节奏的扭动着。

“正经点,说不定老邱正看着呢!”汴梁提醒道。

这位天生的舞蹈家,在邱崔的面前,即不放音乐,也不带墨镜,看起来倒像个军官。

一听到邱字,秋贝扭动的脚瞬间停住了,看上去就像扭到脚了一般,特别的别扭。

他回头张望了下,低声说道,“不到里面去说?”

汴梁不耐烦的摇摇头,“都几点了,哥好几天没睡了。”

秋贝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今晚你也睡不了,得赶紧走。”

“为什么?”汴梁不解。

邱崔若是要赶人,不应该派这么一个家伙来。

自己虽然失去了力量,枪法还是很准的。

再说身边的战卫舰可是有武器台的,爱妻虽说没怎么用过,对付一个秋贝自然不在话下。

秋贝再次转了一圈,确认周围没人时,将嘴巴俯在他耳朵上说,“邱神正在召开共主协商会,你的很多部下都被叫去了,等他开完会,估计就要来找你了,趁现在没人注意,赶紧走。”

汴梁愣住了,这家伙竟然是来通风报讯的!还是这么重要的讯!

会不会有假?

不会,自己的部下被叫去了,又没有给自己讯息,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肯定是乐慧妍那帮人,自己只要打个手迅过去立马就清楚了。

那就奇怪了!

“为什么!”汴梁继续问,语气更加的困惑。

“我怎么知道!”邱崔见他不走,只是重复着这个问题,心里也不耐烦起来,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报讯的。

邱崔,在山中礁被称为邱神,不是指他无所不能,有神一般的能力,而是说他的地位像神一样,能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

秋贝作为他的远亲和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也被他训过好几次。

伴君如伴虎,那么伴神呢?比虎更苦!

“为什么帮我。”汴梁知道自己想岔了,又好气又好笑的问道。

秋贝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老子恩怨分明,深海城你替我向乐霖求过情,别以为这事我不知道!”

秋贝不是一个君子,想做好一个流寇,君子是做不来的。

坑蒙拐骗,唯利是图是流寇的标志,不然怎么壮大自己,怎么给手下人饭吃!

但流寇也是有原则的,情谊两字看的极重,因为海底流寇很多,忘恩负义之辈很容易惹来众怒,被群而攻之,秋贝能成为海底最大的流寇,不仅仅是运气,还有他的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