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家请来的先生名为谢钟,陈郡谢家人。他出身于世家大族,也当过几年小官,因为中饱私囊,接受贿赂而被罢黜。
如今得到荀家主母谢欢的推荐,来荀家教书。谢钟得到谢欢的授意,要给府中这个“假小子”好好讲讲身为女子的礼节。
谢钟也在谢欢那里听说过荀家小澍混世魔王的威名,不过他还是没有将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放在眼中,之前叫她抄书就是先给她一个下马威。
谢钟用过晚饭,正欲回房间休息,寝房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当他推开房门,一大桶水从天而降,儒雅的中年教书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披着湿袍子的落汤鸡。
躲在暗处的荀澍干笑个不停,又不敢出声,憋得不行,赶紧拉着小柔离开了。
小柔心上过意不去:“我们这样不好吧?现在正值仲秋,天气寒凉,先生感冒了可怎么办?”
荀澍:“我不是让你用的温水吗?”
小柔不好意思地僵笑:“我嫌麻烦,就,就直接用的井水。”
荀澍:!!!!!!
荀澍原地打转:“惨了,惨了,井水可是冷冽刺骨,可不能真把先生弄病了。母老虎知道肯定要把我的屁股打成八瓣,”
小柔的手在不停地颤抖:“那现在怎么办啊?”
“你先走吧!”荀澍:“我先回去看看谢先生有没有事情。”
……
……
第二天,正堂,
荀巍:“先生,你真的不留下来了吗?”
谢钟赶紧摇头,反复说着:“不,不,不,”
“啊欠”谢钟拿帕子擦了擦鼻子,“多谢荀兄好意,令嫒实在不是在下教得了的。”
荀巍:“这次对不住谢兄了,我已经重重惩罚了那个孽子,您真的不留了吗?”
“不,不,不。”也等不及荀巍送他,谢钟自己一溜烟儿就跑了。
谢欢拿着家法走了过来,应该是刚刚教训过人(荀澍):“怎么让堂哥走了?”
荀巍:“我早就说过,澍儿不是普通人教得了的。更何况他是一个……”荀巍毫不掩饰语气中的鄙夷。
谢欢听出了荀巍的话外之音,气不打一处来:“更何况什么?更何况他当初收受贿赂,是个贪官?他不过是收了一点小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做人也不要太干净了!”
这下,荀巍也冒火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当年只不过做个下品小官就贪得无厌,要是真给了他什么大官做,你能确保他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滥杀无辜吗?”
“那他不是不做官了吗?也没有杀人放火的机会了,让他教书怎么了?你生的那个小犊子也不是块好料!和那个墨家女贼一样,没有教养!”
荀巍厉声道:“住嘴!你还没有资格对她置喙。要不是看在你父兄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娶你这个泼妇!”
“荀巍!”
“谢欢!”
这两人吵起架来互不相让,什么难听就挑什么说,把各自痛处都戳了个遍。
再说谢钟,他之前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荀府,并没有听到荀巍夫妻吵架,但是他看得出来:荀巍并不是真心挽留他,虽然之前他将荀澍提过来道歉,也处处表现得有礼有节,可谢钟就是觉得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荀巍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他为官之地都是政治清明,他弹劾的贪官也是数不胜数。谢钟是因为受贿而被罢官,他自然不会高看自己一眼,说不定心中对自己还颇为鄙夷。对了,他女儿的行为说不定就是他指使的。
“谢先生!”
谢钟闻声,断了思路,抬起头:“你是?”
“在下是湘王左使,此次来是特地请先生到湘王府一叙。”
谢钟疑道:“湘王殿下要见我?”
“正是!湘王殿下要重用先生!”
……
……
“痛,痛,痛……”荀澍鬼哭狼嚎着,“哥,你轻点!”
小柔:“小姐,你刚刚怎么不说是我倒的凉水啊?这样小姐你也不会被打得这么惨。”
荀澍拄着小柔,把她当作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都答应要罩着你了,当然要说话算话了!啊,慢点走,慢点走,疼。”
荀湛:“你也知道疼呢!我不在家一天,你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让主母揍到没脾气了吧,这三十大板可是父亲特命要狠狠打的。”
荀澍:“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这下真的屁股开花。”
荀湛:“你知道错了,切,我才不信你,你从小到大吓走多少先生,我又不是不知道。父亲说,同意你去徐府了,他说让你祸害别人去吧!”
荀澍开心道:“太好了!“这庆祝的动作一大,又牵动了背上的伤口“哦,痛,痛,痛……”
荀湛:“还有,主母回娘家了,大概暂时不会回来。”
“啊?”荀澍问道:“他们不会因为我吵架了吧?“
荀湛:“主要还是因为谢先生,和你当然也有关系。不过你也不要多想了,在徐家好好学些东西吧!记得女扮男装,学堂里可是不让女孩子进的。”
“那是当然!这顿板子值了!”荀澍笑道。
荀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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