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从走过来时便听到荀巍的话,顿时惊呆在原地,静静地等着荀澍的回答。

墨青总算识相了一回,也跟着默默地听着。

荀澍被父亲这“突然袭击”搞得脑中一片空白,“阿爹为何突然这么问?”

荀巍道:“阿爹想要告诉你,如果心仪于他,便不用在乎什么朝堂局势。即便陛下容不下他,也没有关系。”

荀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父亲这样只忠于陛下一人的大臣,居然因为自己的女儿而放弃自己的立场,这太不寻常了。

荀澍:“阿爹此言当真?”

荀巍笑道:“那是自然,你不是已经拿到密阁的信物了吗?进去看看,你就会明白一切了。”

又是密阁,萧澈心道:这个密阁之中究竟有什么呢?

见萧澈皱眉,墨青道:“怎么?没听到郡主的回答,失望了?”

萧澈心中愤愤不平道:我怎么有了这么个多嘴的下属?还总是切中要害?

荀巍取出一张纸条递给荀澍,道:“你想要进密阁,可是你知道密阁在哪里吗?”

荀澍:“难道不是陛下说的皇宫之中吗?”

荀巍摇头道:“非也,密阁真正的大门在城郊,普度寺中。”说着他突然大声道:“吴王殿下,墙角偷听不是君子之为吧?”

萧澈移步出来,做贼心虚地摆摆手道:“我不是故意要偷听,只是恰好路过。”

墨青变成了个捧哏:“对,路过,路过。”

荀巍面容严肃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萧澈,最后面色缓和,笑着拍拍萧澈的肩膀道:“何须紧张?臣又不是老虎,会吃人。老朽有那么可怕吗?”

萧澈尴尬地笑道:“小王没有这个意思。”

荀巍道:“能否劳烦萧澈与犬女一同前往密阁?毕竟,密阁钥匙在你手上。”

萧澈当即震惊成了一尊雕像:荀巍怎么知道密阁钥匙在我手上?此事应当只有父亲才知晓。

“尚书大人是如何知道密阁的大门在何处?”萧澈心中的疑惑都快长满了一片大草原了:“密阁钥匙之事,大人说笑了,小王怎么会知晓呢?”

荀巍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萧澈震惊地看着荀巍,良久,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忽然向荀巍行了一礼。

荀巍面无表情地道:“去吧!”

荀澍不知道父亲到底和萧澈说了什么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她当即追问道:“我阿爹跟你说了什么?”

萧澈盯着荀巍的背影看了好久,才道:“没什么,让你嫁给我。”

“胡说!”荀澍微恼道:“他说的肯定不是这个,我看你是欠揍了,嘴里没个正形。”

萧澈笑道:“我没骗你,他真这么说的。”

荀澍:“再不告诉我,我可真要动手了!”

萧澈佯装委屈道:“你敢动手,我就喊家暴!”

荀澍:“……”萧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撒娇了?荀澍觉得自己之前认识的他与现在的萧澈根本就是两个人。

谢冰听着背后的打闹声,脸上也挂上了微笑,曾几何时,他也曾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打打闹闹便让两人都忘却了朝堂与江湖的翻云覆雨。谢冰道:“荀兄这是打算将当年的事告诉小澍和吴王殿下了?”

荀巍:“他们早晚应该知道,而且萧澈这孩子一见我就好像耗子见了猫。他不过是心中因为女玉衡杀死吾妻之事而对我和荀家而怀有愧疚,他与小澍之间也因此有过隔阂。也该是时候让他知道真相了。”

“老狐狸!”谢冰笑道:“朝堂若棋局,陛下以为自己已经布好局,却不知道自己也是一枚棋子。荀兄没想过,这么做,在天下人眼中就是有二心的奸臣啊?”

“她遗愿我必须完成。”荀巍想到了什么,又道:“君子一诺,重过千金。你不会将我卖了吧?”

谢冰笑道:“治病救人就够忙了,谁还有心思去管你的事。”

荀巍道:“密阁是我发妻心血之作,其中机关密布,我至今都不敢去看看,只怕思及故人。只能交给后辈了!”

谢冰心道:要是阿姐在你心中也有这般地位就好了。

谢冰有些替谢欢觉得苦涩,却也不能指责荀巍什么,他明白荀巍的感受,他感叹道:“可惜,我们的心中都缺了一块儿,是旁人替代不了的。但愿小澍永远不要经历这样的无常。”

……

梁帝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着郕王,“昭舜,这一局,你又输了。”

郕王道:“臣弟怎么可能赢得了陛下呢!”

梁帝猛地咳嗽了起来,“你本是朕的兄长,但是皇家就是这样,有尊有卑,你只能自称臣弟,兄长这么多年有没有过一点点不忿?”

郕王道:“臣不敢,陛下乃是明君,臣愿意永远做臣子。”

郕王瞥见梁帝手中带血的帕子,“陛下这是怎么了?”

梁帝笑道:“无事,只不过是小病而已。”

郕王万分关切道:“陛下可千万要注意龙体啊!”

梁帝:“无事,如今我不是把朝政之事都交给太子那孩子了吗?”

郕王:“太子未及弱冠,会不会承担不起这重任啊?不如臣来协助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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