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去,韵秋只跟大宝买了块做新衣服的布。

没给林氏婆媳以及大郎大宝他们买,是因为家里有韵秋出赵府的时候被赏下的尺头,尽够他们都做身好衣服还有剩余。而且,家里人的新衣服,林氏婆媳早就做好了。

对林氏他们而言,过年是用不着非得穿新衣的,没那个必要。应该说,林氏舍得给每人做件新衣,大郎他们又都不反对,是为了韵秋出嫁那天一家人能穿的体体面面的。

越近家门,韵秋越是雀跃。

在郭家这段日子,家里人她都见过,除了嫂子刘氏。马上,就可以看到嫂子,还有她肚子里的豆芽菜了。才两个月多点,胎气还没坐稳当,还要再等上一些时候刘氏的肚子才能鼓起来呢!都说侄女随姑,要真是个闺女,应该和自己长得很像吧?

可韵秋东想西想的兴奋劲儿,越发的衬托出闷不吭声的大郎心里存了事儿。

在郭家的时候,韵秋忙着与老两口道别,就忽视了大郎的情绪。可都走了大半路了,韵秋再神经大条也觉出了大郎的不对劲,更何况她还是个心细之人。

“大哥,我咋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啊?到底啥事儿?”韵秋觉出不妥之后就直接问了出来。

“哎?没啥啊!”大郎赶忙否认,但他不善于说谎,慌张挥动胳膊掩饰的样子,恰恰让韵秋坚信他在隐瞒她。

“你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啊?”韵秋心里紧揪起来,“是咱娘有啥不好的?”

“不是,不是,咱娘身子没事!”大郎赶紧回答,怕韵秋不相信似的,又急忙保证,“我发誓!”

“难道是嫂子?哎呦,你要急死我是不是?”韵秋急死了,不会是胎儿出啥事了吧,没保住?

“也不是你嫂子的事儿!是,嗯,是大表哥金柱出事儿了!”大郎一咬牙就说了出来。

“你说啥?”韵秋一时没反应过来。

所谓的大表哥金柱就是舅舅的大儿子,韵秋呢喃道,“我这都多少年了没见过他了!咋了,是不是受伤了?严重吗?”

对于大舅的三个儿子,小时候都还挺像个哥哥的样子,不过也只限于很久以前了。

韵秋不会把对周婆子的恨意迁怒到他们头上,但也热络不起来。不是韵秋心冷血冷,而是因为□年都没见过面了,早就生疏了。更因为长大成年的他们也瞧不上并很是疏远林氏那个穷姑姑,一点都不把韵秋一家当骨血亲人看待,跟他们的娘周婆子是一样的做派。

“不是,哎,是死了!”这回大郎倒是回答的干脆。

“啊!这就死了?”韵秋完没有料到会是这样,金柱表哥好像还不到而立之年吧?她以为最严重的,也就是缺个胳膊断条腿啥的。年纪轻轻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嗯,不过都已经过去了,人也早埋了,都过了头七了。咱娘怕你跟着生气不想让你知道,说能瞒的话就先瞒着你。”大郎有些丧气地道,“瞧我笨的,半路就让你给掏了底儿了。”

说实在话,听说林金柱死了,韵秋心里没有半点看周婆子笑话的开心,反而很难过。不管怎么说,那个大表哥小时候也对她好过,也逗弄过她。虽说后来德行长歪了,跟周婆子一样鼻孔朝天,但韵秋从来没有像诅咒周婆子一般想让他也快点死。陡然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道舅舅熬不熬得住?

兄妹两个一时沉默不语,只有牛蹄子踏在地上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在耳朵里。

“大哥,咱娘为啥要瞒着我?不会只是因为怕我伤心吧?我看,还有其他重要的原因,是不是?”韵秋觉得事情没有大郎刚才说的那样简单。多年不见面,往来不密切,感情早就淡漠的大表哥,在她心中能有多少分量?不过就是难受一会儿,掉两滴眼泪的事儿?这些,林氏肯定心中有数。

那么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肯定还有别的隐情,不然林氏至于非要瞒着她吗?

“啊?”自己妹子真是犀利啊,连这都看出来了,可大郎还想藏着,否认道“哪有什么别的事啊!”因为心虚,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不过,跟韵秋比嘴巴,大郎是输定了,只好把事情给韵秋抖露了出来。

那天,罗二媳妇匆匆跑去找林氏,“婶子,不好了,出大事儿了!”上回罗二媳妇娘家临阵反悔的事儿,早就翻过去了,可她总觉得心里不自在。如今事关林氏,罗二媳妇是赶紧过来支会一声,赶在林氏从别处听到风声之前过来挣头功。等林氏欠了她人情,也就填平了以前理亏的事。

原来,是罗家大姐家的新生儿要洗三,罗二媳妇陪了婆婆过去。结果,正巧赶上有林岗的几个人去杂货铺子里买香烛火纸黑纱白布等杂七杂八的办丧事用的东西,一看就是自己村里死了人帮着支应的。

田大乾就随口问了一句,又是哪家死人了?

就有人说是他们村很有名的周婆子的大儿子,在外地遭了歹人,尸体运回来的时候头和身子都是两截子的,一刀切。那人边比划着边叹息地摇头,太惨了!

一听这话田大乾吓了一大跳,他可是知道的,那林岗的周婆子可是林氏的娘家嫂子。

这样算来,那死的就是林氏的娘家大侄子。虽说田大乾也知道林氏和娘家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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