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你我就——,空恨别梦久——”

春末杨柳依依,敦煌城里时不时的就有少女哼起了这个调子,这是城里新近流行起来的新曲,人称歌,这一曲《芒种》,突然的,就在城中传唱,她完美的描绘了少女初恋的美妙心境,她十日前从北陌新开的红颜阁唱起,朗朗上口,音律上虽不规整,却更贴人心,在这民风彪悍的大宣西北红了起来。

柳树下,大桥边,山坡上,亭台下,楼阁里,时常有身着红绡的女郎,丝巾蒙面,巧笑倩兮,拉着自己心爱的少年郎,在某个晨光熹微的时刻,轻声慢歌,不过十天,不及半月,那浅声呢喃的调子演变成六七种语言,响遍西北。

少女脉脉情谊,成了最动人的诗,在万万千千的少男少女心中留下最美丽的青春。

这是唱给心爱的人的歌!

这歌从红颜阁始,在遍地能歌善舞的敦煌落地生根。

红颜阁却不是城中任何一个的堂子,它是北陌的一个胭脂水粉铺子,高两层楼,整栋楼雕琢都是些极简单的线条,入门,挡着的是白罗竹框的绣屏博古架,架子中间是一个扇形的展示台,台上有描红梅的小瓷瓶,小陶罐,独卖五样东西,胭脂膏子,茉莉香粉,螺子黛,还有一种晶莹剔透的带香味的芙蓉皂和一瓶一金的香水,据说能美白肌肤,右边是一个铜钱形状的台子,里面的白狐狸皮上是一套首饰,挂在一只软烟罗包的纤纤女子手上,透着廊下云母片透下来的光熠熠生辉。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特殊的,最特殊的,是红颜阁的二楼,她临街有台,飞檐之下,是汉白玉雕成竹子,竹子贴出的竹墙,墙中央有一个宽五丈的月亮门,门内每天都有女子歌舞会友,整个安西,不论贵贱,只要是女子,有一技之长,都可登台表演,唱歌、跳舞,以打擂的方式挑战擂主,胜利的,可入红颜阁仕女册,打败一人得钱一贯,或得店中芙蓉皂一枚,守一日得一金,连守一月得百金,守一年,除每月所得外奖励千金。

半月前,已陆续发出去近百金,重赏之下,整个安西几乎疯了,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因不许贱籍女子投报,城中大大小小的千金们闻风而动,这里成了安西女眷们马球场之外的又一聚会之处。

或是一歌,或是一舞,独特出众为胜,由台前观众红蓝竹签评定,表演者熙熙攘攘来来去去,甚至有投注设庄的,目前连续守了十天的,就是唱出《芒种》的歌者。

“你这脑袋真真怎么长的!”后天就是婚期,曦言却忍不住凑了这个热闹。

她们家风,女子应贞静,只是走马观花的学了几首琵琶,会些许茶艺,加上天分有限,不过在第三日拿了一贯钱就被比下去了。

正是因为输,所以对守擂10余日的萧宏很是不忿,连嫁妆也不想看,天天只在红颜阁待着,钱氏念及她出阁远嫁,只得忍了。

“香粉是一头钱,珠宝是一头钱,画册歌舞到酒楼是一头钱,门前位置是一头钱,投注设庄是一头钱,啧啧啧,我舅舅是岭南有名的大盐商了,未必有你会赚钱。”羲和捧着茶杯,满满的兴味,自己跃跃欲试。

“这是厚积薄发,”萧宏温和的笑,从各种选秀铺天盖地的后世来,她不过是一个初三的学生,并不会造船建炮,只懂基础知识,唯一堪称金手指的就是资讯,还有钱,很多很多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花在香皂上的费用有多少,还有每天发出去流水一样的钱,算上年底的,只有各方面综合着才能赚钱,不然也就是赔本赚吆喝。”

单只香皂一年的利润,考虑到保密,规模有限,也只在千金之数,至于宝石,因为技术还不够成熟,手里能工巧匠不多,算上加工时损坏的宝石,也只是小赚,很快会有跟风的,萧宏做这个,看重的是建立品牌。

她是知道历史走向的,李清照、女皇,才华和权力那个都不能传承,要长久,要惠及子孙,还是品牌和技术。

如果你没有很多很多爱,就要有很多很多钱。

这是后世小到她们这样的女孩都认可的事情。

没有很多的依靠,就要自己努力独立,不管外界什么风雨,挣钱,安身立命,然后再去思考人生以及人生的价值。

“我还想仿照着挣点钱,阿娘说了,我的嫁妆家里只出一千金,连上舅舅给的聘礼,都是我不能花用的,如果自己不能生钱,天,日后你们成天‘红泥小火炉’,我要成天盘算今天米多少,面多少,连个喜欢的簪子都不能买,连个喜欢的衣服要斟酌半天。”

“我们终究都是普通人。”萧宏安慰的给她倒了一杯茶,“如果阿西不攀个金龟婿,我们会比你更盘算。”那是有钱也不能露。

“然而你们不会特意让她去攀。”看着同胡玄玄儿,曦言在一旁边看边比划的林熹,羲和忽然觉得这奶茶纵是不加糖也香醇了起来。

“这红颜阁因为在敦煌,干爹治下良好,我原本是预备在长安办的,你知道装修时走漏了风声,首饰的事儿露了出去有几波人来找过我?”红颜阁完以萧宏的名义办的,对外并无背景。

“两拨儿,再不济就是四五波儿?”这事对于羲和太遥远,她想象不出来。

“前后几乎有十几波吧,西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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