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林大姑娘?”裴五禄家的猛的一惊。

林熹遇到突厥残兵突袭下落不明,却不成想到了这千里之外的长安。

“你只将这玉佩交到外祖处,到府上只为求外祖将我尚在人世的消息递给阿爷。”说着,萧宏将代表着林熹身份地位的玉牌递给裴五禄家的。

通体碧绿的翡翠盈如一汪绿水,鸡蛋大小的玉牌上背面是一个大篆的林形金字,正面起手有个萧家的郁金香金制族徽,中间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熹字楷书。

当然,字她是不认识的,但这样好的玉质和本家的族徽她还是认识的。

“姑娘即来找了我,自然是不愿意声张的意思,不如这会儿到我这破屋子里稍坐,这事儿天一样大,不如叫我先进去通禀,一来不用惊了老太太,二来,老太太们商量出个章程,对姑娘名声也有好处。姑娘以为如何?”

即便是大宣,姑娘家在闺阁里还是安静守拙更得人心,便是贵为公主,若是闺名有损也难找好夫郎。

“你想的周到。”林熹笑着应了,便同萧宏在她的引领下进了她家小院,这是一溜儿厢房中用土墙隔出来的一个一亩的小院,院里栽了颗六尺高的石榴树,此时郁郁葱葱,红彤彤的石榴花儿看着喜人,一般的也有一丛牡丹,虽不甚名贵,开的花倒还齐整。

进了房,裴五禄家的命雇的小丫鬟上茶果,乌梅饮,招呼停当,要起身往外走。

“裴娘子稍等,”萧宏想起程同说的萧家六国贩骆驼的话,想起萧纶纶嫁窦仙童,心下一沉,“方才只顾着续话,还忘记同您讲,我是安西城外安平镇举人程同妻,偶然救了林妹妹,不知道妹妹究竟是个什么身份,贵府是个什么章程,若是要过了午时再去,请替我往延康坊东南角人情巷第三家程宅去个信,告知郎君我在伯府,我们才来长安,若久不归家恐他惊慌。”

“这不值什么,”裴五禄家的随即吩咐小丫头去门房传换人,随后拿眼死死的看了眼萧宏,“还是娘子想的仔细,我一见我们姑娘就又是惊又是喜,竟忽略了这会儿事儿,难为你仔细!”

一面说着些闲话,等小丫鬟来了,她又让了两人一回茶果,便起身往后院去。

林熹不悦,“不是说好今日同程同做个了断,连和离书都签好了,这又是怎么说?”

“萧家还有个女儿做着窦仙童的妻子呢,虽说这是你外祖家,但在利益面前,亲情对于他们这样世代仕宦的人家算得几分?知道了你身份合该直接迎你进去,这算什么?有我在外面你也多条出路。”

林熹只当这萧府是亲外祖,但林熹可知道不是,但林熹性子直,为消除窦仙童灭口的隐患,她先后同萧如意聊过,安居灭国应该是慧妃为毁灭证据指使的,但曦言婚礼前后她还来招揽,林瀚位置特殊,萧家又才靠向她,没理由杀人,应该是窦仙童的私人行为,政客同将军是不一样的,是以她始终不曾告诉她真相。

“或者这只是这仆妇自己谨慎,那可是你的一辈子!”林熹也知道这借口牵强,在大家子,陪房就几乎代表了主母态度,不免憎恨自己的无能。

“程同你知道的,他心有所属,为人也是个端方君子,怕什么?等你安稳了莫非就不管我了?”

“可事情不能这样做!”林熹想不明白有什么不妥,但她清楚的知道萧宏这样为她不对。

正各自生气,只见门前环佩叮咚,一众丫鬟仆妇簇拥着一个年约二十的娘子,这娘子又随侍着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

“我这苦命的妹妹!”一面说一面叹,将林熹搂在怀里,“老太太上了年纪的人,正在凝晖堂等着你呢!”

众人簇拥着林熹上了一辆朱轮华盖车,同大舅母萧裴氏同乘一辆车,从后门入了萧府,二房长媳萧绾之妻小杨氏携了萧宏上了一辆驴车,入甬道,行至一座垂花门前下车,有婆子上来打起车帘,进了垂花门,是一个郎阔的堆叠着假山池沼的院子,左右都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座沉香木一丈高的青玉大插屏,用青金石、瑟瑟、翡翠、珊瑚、金刚石等做了一副富贵满堂石榴图。

穿过插屏,并排的三间厅,厅里紫檀架上放着些开的正艳的茶花、牡丹。跨过锦文石做的台阶,就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都是雕梁斗拱,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鸟雀,一看就知道主人富有生活情趣。

台矶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鬟,萧宏心里就有些不喜,抬头看林熹,还好,她只是低头做羞怯状。

丫头们簇拥上来说,“刚才老太太还念叨呢,可巧就来了,”

几人争做这顺水人情,争着打起墨竹雕的珠帘。

里面就有人回,“林姑娘到了。”

林熹刚进门,就有一个鬓发如霜的老母迎上来,才欲拜见,就被她外祖母一把抱在怀中,心肝肉儿叫着大哭起来。

于是,当下众人无不掩面而泣,倒叫萧宏尴尬起来。

一时众人慢慢劝解住了,就有丫鬟带人拿了两个蒲团上来,林熹拉着萧宏一同拜见了萧家老太太谢氏太君。

谢太君拉着林熹,指着方才引他们进来的裴夫人一一指点,说“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这是二舅的长媳你绾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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