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冯骥的面上,杜龄倒是不好过多苛责柳绩,但到底脸上的神色是不太好的,冯骥便打着圆场,“到底雁儿这事上是有些不足意儿,但瞧着这满院子堆着的聘礼,想来柳家郎君是个诚意足的。不若打开了来,让我们大伙儿瞧瞧?”

杜有衡闻言眯了眸子,片刻后微微笑了,“既大皇子都这样说了……”

还没待杜有衡说完,杜龄就摆了摆手,“本为图个吉利,享个喜庆的,如今这对雁儿这样,开门就是黄黄的,哪见个红影儿?柳家郎君,还是将这些个聘礼抬回去吧,你若是诚心要来……罢罢……”说完就对着满院子的宾客行了个礼,“诸位真是对不住……”

众位宾客忙忙回礼,倒是都能够体谅则个的,纳采事儿上那对雁儿寓意至关重要的,任谁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怕是心气儿都不太好的。

柳绩面色有些难堪,杜龄这话可是“啪啪”将他的脸子打得响,原以为依着冯骥的面子,怎么着也得宽恕则个……不过依着杜龄这样的身份子,怕是冯骥这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更何况冯骥那厮……

柳绩便是头埋得低低的,深深行了个礼,“今儿个原是晚辈搞砸了,真真是对不住,改日定会令择个良辰吉日再次登门,还望杜郎君原谅则个。”

杜龄无可不可地点了点头,总归今儿个柳绩在他这儿的印象是坏透了的,连个纳采的事儿都搞成这样,他怎敢就这样将他的女儿交于了他,托付终身?

后院儿寿安堂里待着的顾氏听着事情的前因后果,面色是不太好的。又瞧见下首一直乖乖坐着的孙女儿,面色虽是平静,但到底有了些许子隐忍,便微微叹了口气。

到底是有些心疼,招了招手让人来跟前,牵了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有兰儿,瞧着这柳家郎君现在做的事儿,怕是日后就算嫁了他,想来将来也不是个会对你上心的。这样的婿子我们杜家是不要的,总归是不能让自家的小娘子后半生受了委屈……”

杜有兰有些眼睛发红,“祖母,我都省得的。”

“哎……好好……”顾氏欣慰地连连拍了拍她的手,又见她面色实在不太好,也就吩咐着嫣红,“带着你家娘子好生儿歇息去,好好儿伺候着。”

嫣红忙点了头,杜有兰也就行了个礼,径自退下去了,倒是门口儿恰巧遇见了杜有衡,“阿姐,你没事儿吧?”

说起来,杜有衡在这件事儿还是对着杜有兰有些愧疚的,纳采的日子男方闹出了这样的事儿,到底对着女方的面子上是不好的。杜有兰又是个敏感的性儿……不过想起前世的事儿,杜有衡就心硬了,为着杜家,为着报答杜有兰最后为她挡的那一剑,无论如何她是要阻了这个婚事儿的。

杜有兰便微微笑着,掩去了眼底的难堪,“阿姐没事,多谢有衡儿关心。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儿,也算是个好事儿。好歹让我知道了柳家郎君对我的态度……”

杜有衡眼见着杜有兰眼角都有些发红,哪里不知道她内心的羞愤和憋屈,怕是忍得辛苦。便上前轻轻拥住了杜有兰,安慰,“阿姐莫要伤心,我杜家的小娘子值得更好的,更何况在我眼里阿姐这样的优秀。”

杜有兰眼底泛了丝水光,“多谢有衡儿。”

杜有衡便笑着说道,“自家的姐妹,恁的客气?”

两人相视而笑,又说了会子话,杜有衡体谅着杜有兰此时心绪怕是不太好,也就很快告辞了。杜有兰目送着杜有衡远去的背影,轻声说道,“从来我这个嫡妹都是家中的掌中宝,没曾想她这么看得起我,是真心把我当个姐姐的。”

果然她那日心里暗下的决定是对的。

身边一直候着的嫣红便道,“衡娘子从来都是有什么好东西儿都是想着念着娘子的。”

杜有兰并没有应下这个话儿,径自转身,“天色儿不早了,上次有衡儿不是送来些洛阳带来的瓜果点心?我记着有衡儿似乎喜欢吃蜜饯,横竖那些果子一时半会儿吃不完的,做成蜜饯,省得浪费了去。”

“哎。”嫣红脆生生应着,娘子可算是想得通,依着她看,整个儿杜府,也就衡娘子值得依附的,娘子的日子也能过得好些不是?

总归比在赵娘子手下过活好的。

这边杜有衡刚刚卸下了满头的簪钗,换了身舒服的衣裳,正准备用晚膳的,外间花婆子倒是来了,杜有衡也就停下了箸子,笑着问道,“可是祖母那儿有什么事儿?只打发了小丫头过来传话便是,劳得您亲自来?”

花婆子先是行了个礼,“娘子这话真是折煞奴了。娘子这边就算是小事儿,在我这儿也是天大的,怎能随意派个小丫鬟来的?况小丫鬟们笨手笨脚的惊动了些相关的人儿就不好了。”

杜有衡深了眸子,听着此话便知这膳是用不了了,也就站了起来,“既这么着,前儿个刚好绣了个缃色莲花纹的抹额是要送与祖母的,不若就择日不如撞日,送了去?”

花婆子便微微笑了,“莫不是娘子搀了老夫人那儿的羊奶羹?”

杜有衡跟着花婆子一路趟过了回廊、小径,也不过一会子功夫就到了寿安堂,这样的时辰寿安堂的烛火亮的通透,透过窗纱还能隐约看见几个或坐或立或跪的人影,花婆子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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