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因为激动而说不出话来,自己整日也没个正经营生,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若是以后能月月有工钱,哪怕少一些,自给自足的,也能攒下一些,如此时日久了有了存银,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用硬扛着了。

且也可以考虑娶妻生子这等终身大事了。

想到来云来镇这么多年,浑浑噩噩,没有期待,没有盼头的过了这么久,如今有个正经营生从天而降,让他如何不喜出望外。

沈延兴见他激动的模样,一脸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这么说定了,眼见这段时日天气晴好的,若是你得闲明日一早就过来,咱们先去把地翻上一翻,我对农耕亦是一窍不通的,往后还得彼此摸索着来。”

“得闲得闲,我明天一早就去,沈三哥放心,我前些年替旁人做过短工,对农耕之事多少有些了解,且先前我同那大梁商人购买地蛋…也就是土豆的时候,也曾向他询问过种植方法,他当时急于脱手,倒是没有藏着掖着,就是没有亲手种过,所以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裴景这一刻无比感谢当初孤注一掷买下那大梁商人地蛋的自己,若是没有这一茬,就不会碰到唐娘子,也不会有如今的造化。

沈延兴闻言顿时高兴起来,自家嫂子对土豆的种植也是知道个大概,心里也有些拿不准,若是裴景知道,两者相结合,说不定这土豆就能成。

当下他隐隐有些激动,两人约好了明日一早先去认认地头,沈延兴就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裴婉就从她的房间走了出来,见自家兄长一脸兴奋的,书也不抄了,着急忙慌的整理着笔墨纸砚,看样子是准备去书铺还书。

“哥哥未免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不过种个地蛋,她开口就是一两银子,若是最后没有收成,以哥哥的为人,只怕也不好意思张口要工钱,说不定唐娘子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

裴婉有些莫名的不满,自己同沈家人都闹翻了,哥哥怎么还同他们打交道,自己可是他的亲妹妹。

想到今日在布庄受的屈辱,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沈云章引起的,没有她自己哪里会同方有为扯上关系。

“顾好自己的事便是,我的事我自有分寸,用不着旁人指手画脚,别说沈家人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唐娘子想使白工,我也甘之如饴。”

裴景脸上的兴奋之色一点点冷下来,此话一出,惹的裴婉脸色越发难看,她在自家兄长眼里竟然已经是旁人了,这让她如何不委屈。

当即定定的看了裴景一眼,见他说完就不再看自己,自顾自的忙着手里的活计,心中瞬间涌出一股被忽视的屈辱感来。

“你别后悔!”裴婉咬牙切齿的抛下一句,恨恨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这段时日她冷眼旁观,见自家兄长捉襟见肘,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她也心软过,但每每看到他对自己不假辞色的模样,心中就十分不平,心里想着只要他跟自己说两句软话,自己的银钱就可以兄妹二人共享。

结果她等了又等,眼见自家兄长宁愿大冷的天儿坐在院中抄书,挣些微薄的抄书费艰难度日也不愿同她和好如初,当即心里是又气又恨的,干脆冷下心肠来对他不管不顾,但心里隐隐还有些期待,万一时日久了他熬不下去了,说不定就会同自己服软,结果这沈家人又横插一杠的,若是有了正经营生,只怕兄长再也不会搭理自己。

这让她如何不恨。

回了屋里摔摔打打,骂骂咧咧了一番,发现也阻止不了什么,只能一脸幽怨的冷静下来。

罢了,还是把心思花在自己的婚嫁上吧,希望今日方家老虔婆的叫骂没有影响自己的名声。

想着想着,心中又忐忑不安起来。

而这头儿裴景兴冲冲的把抄好的书还给了书铺,同书铺掌柜表示自己找到营生了,往后都不抄了,惹的那掌柜遗憾连连。

这裴小哥儿一手字写的不错,为人又踏实本分,最重要的是用他抄书物美价廉的,如今失了这么一个廉价劳动力,还有些不舍呢。

尽管他再三挽留,裴景还是断然拒绝,所谓一心不能二用,自己往后要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做工上才是。

离了书铺,裴景揣着兜里仅有的几十文钱,奢侈的花三文买了个街边摆摊的油肉饼,刚出油锅的油肉饼,外酥里嫩,满嘴留香,让久不见油水的他幸福的眯上了眼。

正是乌金西坠的时辰,街上人来人往的,每个人行色匆匆的,有自己的归途,有自己的期待,他此时也仿佛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

而桂香斋里,歇息调整了一整日的沈家人此时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少了沈家父子两个,却多了阿和同长青,所以也不见冷清。

沈家几人故意不提父子俩,只闲话家常的说着今日发生的事,一时间气氛倒是热络十足。

阿和长青同沈家人同坐一桌本还有些局促不安,旁人不知沈家的来头,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的,放在大半年前,这都是他们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贵人。

如今他们却同自己同桌而食,完没有任何架子,也是让他们感慨不已。

加上饭桌上的饭食色香味俱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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