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回、子林、子颜、卖衣服的年轻掌柜…

他有个习惯,会记住人生中所遇到的每一个人。

每一个人的‘音容笑貌’都会在他心中鲜活动人,历历在目。

隔断时间就拿出来回味一下,在心里细数哪些人让他终身难忘,哪些人只是擦肩的过客。

“这就是人心的选择。”

文东来站直身躯,伸展了一下身筋骨,发出劈里啪啦的交错脆响。

他走出家,望着初升的朝阳,他面对无字石碑,面色稍缓,还是恭恭敬敬地拜了个礼。

不管怎么说,这石碑凝聚了母亲的三年之谋和伟大母爱,受得起他这一礼。

继而转身向村外走去,接近渡门时,他再次转头对着文家村的方向,摆了摆手。

他在告别…

回应他的只有天地的无声…

当他踏入渡门后,百里密林里走出一人,定定地站在无字石碑前…

文东来坐渡门去了苦儒镇的西门,西门是走出苦儒镇的唯一出口。

事实上小石县位于苦儒镇正东方向百里远的地方,按理说应该从苦儒镇东门出去,但是蛇爬山将整个苦儒镇包了个大半圆,走东门就必须过那条黑水河…

河水倒流,怪异丛生,就连河的上空也没有任何活物敢经过。

所以必须从苦儒镇西门出去,绕过黑水河,再折返往东,就可以再坐渡门前往小石县。

文东来手中空无一物地赶到了苦儒镇西门,此时已是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就像一口锅里在下饺子一样。

“乡亲们这么热情?”

苦儒镇的乡亲们排排站在道路两边,中间让出一条三丈宽的大道,大道的尽头却只有几十个人。

他走近的时候,两旁的乡亲都对他报以温和的微笑和浓浓的羡慕。

文东来心知肚明,这些乡亲从生至死都离不开苦儒镇。

他们中一半是无儒之徒,另一半是有儒却未通过府考的正常人,没有付出代价就无法获得自由,锁地囚笼的立世儒律囚禁着他们。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早已认清天命,安于现状,反正衣食无忧;而那些内心煽动者又大都逃不过儒怪诞或儒半亡的下场。

他微笑颔首,一步一步地走向道路尽头,与那几十位少男少女聚集在了一起。

为首的人仍然是陌龙胜,天儒状元站在他的身边,神色激动地看着文东来向他们走来。

“都在等你。”陌龙胜言语中有细微的责备之意。

文东来微微拱手,歉然道:“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你在哪里休息的,为什么苦竹在苦儒斋并未寻到你的人。”陌龙胜话中的疑问更重。

文东来一听到苦竹二字,身体微微一颤。

强装镇定道:“我回了一趟家,毕竟我要在外求学,想着回家去再看看熟悉的事物。”

陌龙胜面色一宽,疑惑尽解:“嗯,本该如此。”

他转过身去,面对着几十位少男少女,高声笑道:“孩子们,不必感伤,应该高兴,你们部都是苦儒镇的荣耀,你们的求学不仅仅光大的是自家的门楣,也光大了苦儒镇的儒秀之风…我们因你们而骄傲…”

他嘴里说着一些出去应该注意的事情,绝口不提‘锁地囚笼’二字,似乎是不想触及大家内心的敏感点。

文东来的目光在身边的几十位少男少女中游移。

除了少数几位认识的人之外,其他与他目光接触的人都是面无表情。

“好了,你们出发吧,通行令已经呈交了小石县的统儒衙门,你们可以在小石县各处自由活动。”

“是。”所有人躬身拜礼,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地向亲人告别,现场立刻被哭声、欢送声、祝贺声挤满。

纵是不舍,也要分别。

他们井然有序地排队走出苦儒镇的西门。

子回向文东来招手,让他和自己一起走。

文东来微微摇头,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小声问道:“为什么我没看到赵无斜?”

子回微微一愣,继而恍然道:“哦,她将出去的名额让给了别人。”

“什么?”文东来脑子一震,久久无法回醒过来。

子回挤着绿豆眼,有些感伤地向他解释:“难道你没注意到刚才人群里的苦儒野狼队和我主天下队都只有一半人吗,这是因为儒射天狼将的名额是固定的十二个人,如果决赛是两个队伍平局,那么每个队伍就只有六个名额,所以她将名额让出来了。”

“她现在在哪里?”文东来一把抓住了子回的衣襟。

“我不知道!”子回心头一颤,他不明白文东来为什么这么激动。

文东来慢慢松开了手,目光闪了又闪,脑子里突然跳出了一个地方。

“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什么?”子回有些茫然,正要细问,眼前突然飘过了一阵风,下一秒文东来竟然消失不见了。

道路上烟尘四起,人们只看到一个皮股冒灰的雄壮少年朝苦儒镇里面跑去了。

“…他怎么了?”

“不知道,兴许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吧。”

“天狼儒馆,儒馆…她一定在儒馆里。”文东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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