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足勇气抬眼看看,才发现帐中只剩下了自己,军师大人什么时候出去的?

相柳失去玟小六的消息,孤身就往清水镇闯。轩,或者说玱玹,这一回确实摆足了排场,不再是此前数十黑骑的规模,而是以军队为阵容在清水镇外设了严密的军防。相柳只身杀入千万敌军,让严阵以待的高辛精锐们也深觉压力,纷纷以为神农军就要随后现身,但相柳并不恋战,只求冲入清水镇。

小腿上传来剧烈疼痛,相柳心突地抽紧,她受伤了?是她在借蛊虫向自己求救,还是,她被打伤了?相柳一盏薄刃弯刀更快地出招,银光闪烁处,必有高辛精锐倒下。

必须尽快找到她!相柳早已不去管攻向自己的杀招,只求突围!于是各色兵器不断被他击落,或击中他的身体再被震落。以一敌多唯一的好处就是,外围再多人也无法发挥人数优势,只有围合在相柳周遭这一圈的战士才有机会发起击杀。相柳几乎是以身破败的血肉,换取了一个突围而出的机会,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找到她。”

进了清水镇,就好办了,相柳比那些初来乍到的高辛士兵熟悉地形,迅速借屋舍巷弄甩开最后一小股追兵,相柳终于潜入了回春堂,堂院里传来年轻妇人的鸡飞狗跳的叫骂声,相柳避开耳目,径直奔往内院,人停在小六房门口,里边空空的,人早已不在了。屋里的木桌上还放着相柳很熟悉的翠玉药瓶,小六喜欢用翠玉色的瓶子给自己装毒药,久了,倒成了专用。相柳只觉得眼前物是人非,一颗心悬吊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与无措袭来。

相柳定住心神去感应雌蛊的方位,隐约是高辛国的方向,看来玱玹已经快速带她返回了国都。怎么?高辛俊帝莫非还要亲自审问她?一个清水镇名不见经传的小医师,她到底是闯了什么天大的祸?玱玹的蛊已经解了,人也离开了清水镇,玟小六两次救他于危急,按说玱玹不会再找她麻烦才对。

相柳理不出头绪,只剩心焦的感觉在胸口灼烧。不敢多耽搁,相柳自清水河入海,直奔小六的方向。快点,再快点,她那么怕疼的家伙,经不起太多高辛的刑讯。找到她,带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原本几个时辰的行程,相柳极速奔袭,不多时已赶到。远远能望见制式军服的一帮人马,中间押着两个素布衣服的人,应该是青丘狐狸和小六。相柳身形顿了顿,这个距离看过去,那只青丘狐狸竟将玟小六抱在怀里,相柳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心。

079相柳的每一条命,她都在乎。

终于找到她了!相柳心头蛊虫跃动,眼底透着微微暖意,只要带她离开这里,就能结束所有的担心。

显然,小六也感觉到蛊虫的跃动,向大海的方向望过来,只见相柳一身粉白,像一株冬日里傲然挺立的梅树。小六的腿被玱玹的人打伤,涂山璟不愿意别人碰触她,于是这一路都将人抱着走,此刻小六示意涂山璟,走向临近大海的礁石上。

玱玹不以为意,这里是高辛国境,训练有素的军队防御森严,他信以相柳的能耐,只身进出也许做得到,但想带走一个玟小六,做梦!于是玱玹并未让手下阻拦小六涂山璟的行动。

相柳不由迎了上去,隔着极近的距离,能听到雌雄蛊虫靠近彼此时催动心跳的狂喜,眼里心里,只有彼此。

而小六此刻也看清了相柳,方才自己眼中的粉白之色,居然是他素锦衣袍透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色,是啊,神农与高辛为多年宿敌,他为自己万里而来,不会擅用神农一兵一卒,这一路只身对敌,已经伤势如此,小六想象不出他是怎样以一敌众地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

相柳满身狼狈,但神色依然卓绝不减。强者慕强,这份气度胆魄,连玱玹都暗自击赏,忍不住扬声调侃,“九命相柳,你为取我性命,竟愿孤身追到五神山?”同时以手势挥退了意欲对付相柳的一小撮高辛侍卫。

相柳笑笑,“此来不是为了殿下。”看向小六,“腿被打断了?你做了什么惹得高辛出兵拿人?”

小六只觉得胸口的蛊虫让心跳得分外激烈,像是无尽的忧心,又像是紧张不安,不知这份情绪的来处是自己,还是相柳。但看着向来一身素白的相柳此刻浴血的模样,小六直觉地就想让他宽心,于是忍痛扯出嘴角一丝笑意,“就我这点能耐还能惹出什么大事,一场误会罢了。”

相柳对她低声说,“脚下是大海。”说完,目光坚定炙热地看向她,似乎在等她一个决定,便会并肩与共。

相柳的话像是二人间独有的暗语,小六立刻心领神会,是啊,只要自己跃入大海,相柳就有机会带自己离开,只是,离开之后呢?他一人走到自己面前已经遍身地伤,如今带上自己与涂山璟……小六丝毫不怀疑,相柳来了,就表示他哪怕舍弃一条命也会将自己带出这暂时的禁锢。这个有九条命的家伙,什么时候才会懂,其实他的每一条命,自己都很在乎。

不想给相柳惹更多麻烦,小六伪装出平和的语气婉拒着他的暗示,“谢了,你的人情还是少欠点好。”

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自己于万人中拼杀而出,在她看来,只是一份你来我往的“人情买卖”吗?相柳突然觉得身体上的伤口都不痛了,反而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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