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不乐意了,朝小夭不客气地吼,“公子你可别折腾了,老天要你坐,你就坐!”说完小声啐了句,“真是个事儿精!”

小夭面带狐疑地看那女子,心想,呼风唤雨,此前相柳也当着自己的面做过这种事,今天这雨就像有人控制了故意耍弄自己似的,莫非,这女子是相柳化形假扮的?但很快小夭觉得是自己多心了,相柳那个冷血魔头,从来都是直截了当,若现在是他遇到自己,一定会直接上前把人掳走,哪里会这么幼稚。

想到这里,小夭心思定了定,依船家说的,老老实实坐进船舱里。座位属实是窄了点,小夭尽量贴着船篷一侧坐着,跟那姑娘保持了尽量远的距离。

相柳再动灵力,船底一个暗流涌起,船身倾斜,小夭一个未稳摔到相柳身侧,熟悉的体温,相柳满意地抿了抿唇。哪知小夭坐起来,居然离她更远了些,这怎么能忍?相柳指尖一抖,于是船底又一个颠簸,小夭再一次摔在他身上,口中慌张地道着歉。小夭扶稳了,去看水面,明明水流和缓,于是转头跟船家友好提醒,“麻烦您划慢点。”

这回连船家都看不下去了,语气不耐烦地怼回去,“你坐近一点,坐中间,不就稳了吗!”

是……这样吗?小夭只能又听话地小心靠近那女子些。终于船开得安稳多了。

口中连声客套着,“那真是打扰姑娘了。”眼睛却没有那么客气,总觉得这面纱女子的气质雅韵,实在太像某个云淡风轻的家伙。又想到上回见他,是在龙骨狱外的陡崖边,他浑身浴血而来,没有自己的血供他快速疗愈,他应该立刻回去深海疗伤了吧,算算时间,应该也才刚刚伤愈,又怎么会冒险出现在人多口杂的轵邑城。

小夭谨守着此刻自己的男子身份,恭恭敬敬缩在船篷一角,只希望这一段同程快快结束,别太麻烦人家陌生姑娘才好。

却听那女子问了句,“郎君这是要去哪?”像是在好奇自己这位陌生男子的行程,也可能只是因为搭了自己一程,看看是否顺路。小夭更觉得这不会是相柳假扮,那个家伙,从来没有这样八卦别人的闲心,也没有什么人都帮的烂好心。

但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小夭却真的想不到答案,是啊,自己要去哪儿?本就是陪玱玹来的轵邑城办事,自己在这里没什么熟悉的去处,小夭眼神闪烁的装作往前方看了看,然后才说,“此番只是四处闲逛,没有目的。”又诚恳地再次跟女子解释,“方才叫船时不知船上有人,如果姑娘不方便,我可以立即下船。”

小夭明明一番诚恳与礼貌,没想到,那姑娘一双眼睛却略带不悦地翻了个白,口中清淡地说,“不碍事,我也是没有目的,四处闲逛。”

船家闻言,小声腹诽,“不是说粮草大事不能耽搁嘛。”小夭灵力微弱,只隐约听见船家在船尾嘟囔了句,但听不真切,只能感觉这位船家对自己始终不太友好。但总觉得这姑娘对自己其实很好,听说自己漫无目的,于是也说最近在四处闲逛,倒像是存心要搭自己一程。而且自己大王姬的身份还未昭告天下,此刻一个男子形貌,自问也不是貌比潘安,更无随身的贵重财物,谅也没什么可让那姑娘图谋的,小夭一颗警惕的心也然放下了。

083爱让我们幼稚,爱让我们释怀。

那女子又问,“听口音郎君不是中原人?”小夭便解释,“陪朋友出来办事。”

相柳略想了想,眼前浮现玱玹与青丘狐狸两张面孔,轵邑城是涂山狐狸未婚妻——防风氏的繁华要地,连他身为防风邶的大部分资产也都在轵邑城里经营,十有八九是陪玱玹来笼络人脉的,相柳有些不悦地心中轻哼,玱玹想要滔天的权势就自己努力,折腾旁人做什么?真是看准了涂山狐狸听小六的话,要死死利用她够本了,又瞥了一旁的玟小六一眼,哼,她的朋友门槛可真低,被人利用,还拿人当朋友!

相柳忍不住拆她的台,“既然是和朋友一起来的,那为何又会独自一人四处闲逛?是和朋友闹矛盾了吗?”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你拿人家当朋友,其实人家根本对你是用完即弃,真正的朋友永远不会让你落单,比如本大妖我,粮草军务紧要的时候,也会分时间陪你。

小夭只觉得这女子字字句句都这么扎心,还在强力挽尊,“刚刚在酒宴多喝了几杯,怕喝醉失了清醒,就提前离席了。”

哟~陪上“人情”还不够,还“陪酒”?相柳冷眼又起,玟小六你业务范围拓展得挺宽泛啊~言语里就更针对起来,“在友人面前醉酒,还怕失了清醒,看来你与那友人,也不是一路人。”相柳说完觉得很是解气,此刻惦念多日的玟小六在自己身旁,一切安好,又与自己在水上一路同行,竟是这些日子里最舒坦的时光。

说得小夭脸上一阵泛白,装作水流颠簸,小夭低头扶着船身,想就这么略过话题。但那女子又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回家?”相柳很想催她回家,回清水镇,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自己可以随时知道她是安的。

小夭却茫然了,“我随遇而安四海为家,走到哪里就是哪里。”相柳面上神色未变,但心跳已经乱了几拍,什么?曾经宁可挨鞭笞也不离开的清水镇,不是你的家了吗?相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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