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带走小小的水流。

相柳难得尴尬地清了清喉咙,继续随着她在海底游荡。

亲就亲嘛!还是要拿教人家水中呼吸当借口!九张嘴没一个会说话的!小夭有点郁闷,但唇齿相依的感觉最终盖过了小小气愤。

第一次自主在深海实在太令小夭新奇,所以她很快放下这羞恼的小插曲,又拉着相柳帮她捉鱼,本来小夭就有一手烤鱼的好手艺,现在连鱼的种类也能予取予求,只觉得这半妖体质不要太爽。她开心如稚子,他也陪着开心。

游了好几圈,探遍那一处的礁石,二人才去了岸上,生火烤鱼。小夭兴冲冲取了这些日子攒下来的毒药,有毒性甚烈的,是帮助相柳运功用,有增香提味的,是日常吃食调味用,最后,她取出一瓶“玉红草”,相柳有些奇怪,这草药毒性微微,连个凡人都药不死,她怎么给自己准备这种东西?

小夭叹了口气,“知道你爱喝两杯,再劣的酒配上这瓶毒药,都能变佳酿。”自己还不是心疼他,穷成那个样子,不做防风邶的日子估计只能喝几口劣酒吧。

她已经对自己如此用心了。以后只怕每一口酒,都要想起她了。相柳没再吭声,只是定定望着她在火光前为自己忙碌烤鱼,可能是因为相柳的沉默,小夭不敢回头看他,又怕他不稀罕这毒性不足的毒药,补了一句,“我特意给你做的。”说完,隐约嘟了嘟嘴。

她好像是烤鱼无聊,随口一说似的,“这是我第二次给你烤鱼,第一次我还是玟小六,总觉得无处可归,但我现在有家了,却总会想着浪迹一生也不错。”

相柳不由想起惇物山的那一日,他说过,不如随他浪迹天涯。她应该是也想起了那一刻吧。相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一而再推开她,也在将自己的心硬生生一分为二。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吧。他只能再拿涂山璟做个借口,“为了一个涂山璟你就成了这样子?不如你付钱,我去替你把防风意映和那孩子都杀了?”

结果小夭撇着嘴不屑地做了个怪表情,一副你闭嘴吧老娘不逼你行了吧的模样。

远处层层退潮,显露出一座岛屿的轮廓,小夭岔开话题,引相柳去看,“你说那边是什么?”

“茫茫大海,有些岛屿寸草不生,有些岛屿宛如幻境。”相柳与她分享着自己的梦,梦中有些结局,无她,便如寸草不生般荒凉,有些结局,有她,便如幻境般令他心生向往。

小夭被他的说词蛊惑,“真想去看看。”差一点,相柳就想说好,但话到嘴边成了,“找别人吧,我就不奉陪了。”

所有的狠决都是说给自己的耳朵,所有的爱恋都只敢深埋自己的心底。

“我也不想出去游玩身边还有个人添堵。”说归说,小夭还是为他盛了一碗海鲜汤,递了过去,看见相柳气鼓鼓地将方才十分嫌弃的玉红草毒药撒了半瓶在碗里,觉得这人真是好笑,嘴里十分刻薄,可身体却很诚实。

对他啊,竟然怎么也气不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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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明与暗的交界,彼此分属硬币的两面。

轩辕王被刺,一切证据指向玱玹,轩辕山的虎狼之师,瞬息进驻中原,连高辛俊帝都连夜派近身侍卫要将两位王姬带回宫中,可小夭拒绝了,于是相柳获悉,只有一位王姬阿念撤离回宫,看来,小夭是誓要与玱玹共进退了,圣意难测,众多氏族又大多落井下石,相柳不由为她捏了把汗。

五王深夜召防风氏箭手入府,防风邶奉召觐见,果然,五王已经按捺不住野心,意在即刻取了玱玹的性命。

轩辕宫中人人自危,那小道消息也是流传得飞快,忽而说涂山族长与赤水准族长相携而来,这个当口,怕不是要在轩辕王的眼珠子上扬沙?忽而又传出五王将轩辕氏族与中原氏族分而论之,倒是那后辈晚生玱玹,以盘古大帝为标榜,慷慨陈词一番大荒诸国生而平等的言论,更语出惊人,“轵邑城与轩辕城有何分别?”这一番话很快就传遍了诸国。

殿上一番唇枪舌剑,小夭与玱玹侥幸度过,却不知道五王安排好的箭术高手,早已埋伏在他们出宫的路上。

防风邶从那个粉红身影走出正殿大门时,便以看到了她。多日不见,她今日憔悴了不少,走在玱玹身边,灵力微末的她调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一颗小脑袋四处探望着,让防风邶有些心疼。

二人走在一处逼仄甬道时,散箭如天女散花般齐攻而下,防风邶暗中以灵力消去了几支射向她的箭矢,看着她紧靠着玱玹寸步不离地互相护佑着,在甬道中贴着墙壁步步谨慎,而成队的暗卫也已经围合过来。防风邶在高处,将甬道中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见她先是狼狈躲过几次暗卫的挥剑,防风邶在心底暗暗地催,“召唤你的弓箭啊,傻瓜!”

像是心有灵犀,几乎在同一时间,小夭仿佛听见来自天际那一处催促,她抬起手腕,唤出神器,弓箭一见天日,仿佛久待的野兽想要猖狂饮月,绕着主人身侧划出一道银白的杀阵,惊得原本围合过来胜券在握的暗卫们纷纷后仰避开这一袭。

防风邶不由弯起唇角,还不赖,没辜负自己没日没夜寻海底的珍宝。防风邶趋近城墙一角,继续玩味观摩,那抹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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