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压抑住瞬间的自苦,又换上防风邶的表情,“哦~我还忘了对你说一声,恭喜。”

谁也没想到对方是这个反应,这样,是否也算默契的一种?

小夭的心彻底凉了,所有准备好的解释,看起来已经不需要说出口,还有恶作剧般设想过的扑倒他……估计在他心里,世间不过一场游戏,一切都可以接受,一切都无可无不可,这很相柳!那么上元夜,恐怕也只是他游戏的一个小小环节吧,玩过了,也就不觉得新鲜。

相柳说完那句恭喜,心底还在暗暗等待,等待她被激怒,等待她跳起来质问自己,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小夭的脸上只有平静,然后她轻轻地说,“既然今日遇见了,我有两件事同你商量。”

相柳野兽的直觉大呼不妙,这很不小夭!到底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切都与上次分开时天差地别了?!他不自在地抛起手中的狗狗面具,再轻轻接住,用这样一个刻板的动作纾解瞬间压在心头的烦闷压抑。只是不断在手中翻转的狗头面具,咧着獠牙,似乎在讥笑,你再也不是她的狗狗邶了。

他沉默着不吭声,小夭觉得喉咙发干,狠狠心说,“第一,为你做毒药的事,我结婚之后,就不方便了。”小夭为他制毒,已经成了二人间传情的“固定动作”,一次次往来在大荒的毒药里,藏着那些无法亲口说出的情意绵绵,小夭想拿这件事,让他明白,自己多么生气与绝望。来啊,哄哄我,抱抱我,问问我这是怎么了,也许我就能不气你……但他只是冷着脸平静听完。

相柳的心确实也跟着凉了,万没想到,她会提这件事,每一次接到她给的毒药,都像拆开一封封情书,在无数分隔两地的日子里,相柳都数着身边的毒药想着远方的她,为什么结婚了就不能再给自己制毒药?赤水丰隆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她以后的情话,都想说给那人听?

“第二件事呢?”相柳想到,她还有一件事没说呢,倒要听听看,她还想怎样!

小夭本以为停止为他制毒这一件事,已经足够表明自己的心情,满心指望他会断然拒绝,自己便能与他“谈谈条件”,哪知道他反应居然就是这样,不答应,也不拒绝,反倒问起第二件事。

哪里有什么第二件事……小夭的心已经慌不择路了,方才故意这样说,也不过是想唬住他,倒是突然想起九黎族婢女提到过的情人蛊,本来想配合相柳也装不知道的,但此刻想不到别的事,只好拿这件事顶上,“那个……我听九黎族的人说,咱们身上的蛊很像情人蛊,若是以后我成了亲……实在不能与你还种这样的蛊……所以想等你有空时,我们一起去找巫王把蛊解除。”

一句话磕磕绊绊,无暇措辞,甚至提到情人蛊三个字依然面色发红,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完,心道这下总要紧张我了吧!小夭多多少少也猜到,相柳不在自己身边时,应该会借着蛊虫相系感知自己的心绪,就不信自己要解蛊,他还不认怂?不过小夭说到最后,还是留了一点余地,等他有空?也许自己还没空呢。说完又等他的反应。

相柳只是冷冷俯身盯视着她,嘴角似笑似讽地吊着,解蛊?她说解蛊?情意尚在,难道蛊解了就能另爱他人?过了那么一会儿,他突然收起所有的表情,淡淡地说,“好啊,等我有空的。”只不过近日军务繁忙,恐怕拨不出什么空去解蛊呢~

小夭终于确信,今日不会有自己想象中的事发生,他对自己的婚配毫不关心,甚至停了制毒、约了解蛊,他也就是冷冷淡淡的一一应了。也许这就是妖族,相柳不是没有坦诚过,妖族对情爱一事本就随性而为,上元夜又如何,在她眼里的珍而重之,在他那里只怕就是个一时兴起。是啊,相柳确实从未对自己说过,他对爱情会完忠贞,更别提那种最初级的肉体关系。

小夭沉默了,而相柳压抑着副心绪,也不想说话。

小夭觉得很悲惨,原来爱一个人到深处,即使他对自己多么不在意,也不会消减自己在意他的一分半分。

相柳觉得很悲催,原来妖生第一次爱的人,转身就可另有怀抱,而自己甚至不忍朝她发泄一丝怒火。

一段不长的甬道,二人一前一后干走着,竟走出天地殊途的意味。

183说再见别说永远,这很相柳。

行至甬道出口,小夭强压着心口翻涌的血意,才十几丈远的路,居然走得手脚发凉。身后的防风邶始终没再说任何,就那么沉默地走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甬道口有赌场小厮收了面具,小夭觉得此刻有个陌生人在场倒是救了急,不然真不敢面对他,所以趁那小厮还未退回到黑暗之中,小夭强自镇定地转身对防风邶说,“毒药我还是会三个月送一次,我走了。”

不要哭,小夭对自己说,不要哭,也许他只是最近军务繁忙维生艰难,不要哭,就算他心中自己不是那么重要,但情人蛊依然没有反噬,不要哭,就算他今生都不闻不问,也许……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个更宝贵的东西,一个孩子,像他也像自己。所以不要哭,只是,小夭已经没有勇气再一次主动,上元一夜,勇气,已然用尽了……

小夭努力维持微笑的表情,但双目还是渐渐泛起水光,相柳听她倔强地告别,不知这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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