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悸动。

见他不正面回答,小夭更觉得自己猜中了,他视线逃避,她就更扭着身体与他对视,带起更多辗转的磨蹭,“你再这样,我就送你回家了!”相柳唬她,只盼她老实坐好。

“好啊!我也想回家了!”小夭根本不怕,反倒她这样一说,相柳有些措手不及,难道,今夜只能草草在这里说再见了?但小夭没等他懊悔,就已经收起一条腿,两只胳膊牢牢锁住他头颈,“那个贝壳,也有我一半呢!”她近乎蛮横地这样宣布。

“我要回家。回我们的家。”她仰头看着他,故作的三分醉意,掩不住灼灼坚定的心意。

“……你定婚了。”相柳又提醒她的处境。

“所以呢?”小夭倔强地与他对视,相柳垂下眼不去看她,又重复了心底折磨自己无数的那句话,“你定婚了!”

“定婚离迎娶还有好一段日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小夭甚至用手去扳起他的脸,不许他藏起目光。

“大王姬对谁都这样为所欲为?”相柳叹了口气,并没有再使力阻止她到处逞凶的手。

“今夜偏要这样对你!”小夭觉得这样的推拉有些到了自己极限,他再不配合,只怕自己这只纸老虎也快撑不住。

知道她故意激自己,可相柳还是步入她这个狡猾猎手设下的圈套。身下的天马突然扬蹄纵身转换了个方向,朝海面上空驰骋,相柳狠狠将她半身压低在马背上,眼底透着暗色的猩红,“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以往她进一步,他便退一步,他进一步,她也退一步。所以哪怕隔着对立的身份,他们就这么暧昧不明地一路走了这样远。可今夜,完失了控,她勠力靠近,而他,不想再退。

再退下去,是否就要退出她的世界?

187潮起的期待,潮落的按耐。

天马疾行到海中央,相柳生生拽着人坠入海面,小夭身的细胞都在渴望着破水而入的那一刻,海洋完包容接纳着身体的部,甚至灵魂。小夭觉得每一次浸入海水,自己似乎也成为天地间亘古强大的一部分,随潮起更汹涌肆意,再随潮落万物放低。她心满意足地闭起眼睛,丝毫不关心相柳要带自己去哪里,在他身边,哪里也都可以。

看着小夭紧闭着双眼,相柳以为她生自己的气了,刚才在天马上的动作过分粗鲁,自己也确实想吓退她。相柳轻轻放开控在她身侧的双手,悬游在她身旁,“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首鼠两端的人?”遇上她,他的心总在摇摆不定,进一步,怕牵扯拖累;退一步,怕渐行渐远。

小夭这才睁开眼,这世上如果有一个人从不左右顾盼,绝不首鼠两端,小夭的心中,那个答案一定是相柳无疑。他灵力高强,整个大荒都无人能敌,化身防风邶少少的日子里又练达人情,左右逢源,可若问他的选择,他从来都是坚定不移地站在神农义军一边,哪怕时局注定要舍弃这一支捉襟见肘的遗兵残部,他,从未想过动摇。小夭很多时候羡慕被他坚定选择的东西,小夭有时候又恨不得自己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了那个身份,他是否也会坚定选择自己?

可是就算时光倒回,自己也无法真的对玱玹放手不理,小夭感觉宿命好像一张巨大的网,网罗住她所有出路,只能在网中不断挣扎,却无从脱身。从母亲战死,被追杀逃亡,变成一个没脸的小怪物,到被狐妖囚禁虐待……小夭心里最渴望的就是一个家,互相作伴,互相守护,无论在天地间行走多远,都知道自己的归处在那里。

“相柳,我小的时候,很喜欢荡秋千,一会离身后的大殿很近,离天上的月亮很远,一会儿,又反了过来,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的不是摇摆的自己,而是停下来,离哪一样都很遥远。”小夭边说着,边游向他,半身轻轻凑近一些,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懂,所以她即使心碎,也不怨恨。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隆隆的心口,让蛊虫去作证。

“相柳,有时候我们想靠近一样东西的过程里,偶尔,也要试着去远离,外爷曾经对我说,有些事,退一步,未必是坏事。”她边说着,更凑近些,衣裙的飘带随着水流轻轻剐蹭着相柳的靴边腿侧,好像一只淘气的手,将他逗弄。

「为爱迂回,退,也是进。」

“只要心中记着自己想要的,努力去追寻了,谁说不会有一日,和乐的大殿与遥不可及的月亮,不会在高高的那一处重合呢?所以相柳,永远不需要因为任何事,妄自菲薄。”她似乎懂他所有的心事,明明她都深陷泥沼,却还在为一旁的自己加油鼓劲,像个小小的斗士。她的睫毛上还带着细密的气泡,迷迷蒙蒙地眨动,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让相柳觉得无比可爱。

“相柳……如果哪一刻,我做了一些事,让你无法理解,你就当作我又在荡秋千吧。”小夭的双手终于贴靠在他宽宽的胸膛,怀中浅醉的人似乎累极了,将额头轻轻抵在他胸前,叹息,闷闷地说了句,“相柳,分手饭……真的很难吃……”

“什么?”什么分手饭?相柳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才席上没吃饱,我-饿-了。”小夭似乎突然害羞起来,整张脸躲在他胸前不肯抬头,再也不是方才天马上霸道侧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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