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于夭柳而言,爱,比死更冷。

小夭手里拿着的羌饼冒着热气,引起了毛球的兴趣。它扑棱棱栖在小夭肩头,对准羌饼就想叨一口,“哎——”小夭拿饼的右手换左手,躲开毛球的偷吃,毛球以为这是一场追逐的游戏,更被激起兴致,奋力蹬起双爪,又朝她左手追击而去,左手伸得再远也远不过一条手臂的距离,小夭无奈地眼看羌饼要被叨中,相柳浅浅开了口,“毛球,又不听话了。”

毛球收起空中俯冲的架势,翻了个筋斗,急急刹停在小夭左肩上,一颗小脑袋紧贴靠在小夭下巴旁,一脸好奇又腼腆地看向一旁劈柴的主人,似乎在说,主人,你看,我超级乖巧呢。

相柳故意没去理会小夭,昨夜的梦,那种胆寒的感觉依然留在胸腔里,随着呼吸牵扯着丝丝缕缕的痛,自己的爱,都可能化成对她的万点利刃,防风邶挑起的这场抢婚之仇,玱玹与涂山璟一定会加以文饰利用、借题发挥,笼络赤水氏族的兵力势成必然,可以想见,未来,归顺轩辕一方的赤水氏族,与誓死不降的神农义军,绝逃不掉不死不休的一仗。不确定自己的结局,相柳又怎么敢轻易去拨动她的心。

“没关系、没关系。”相柳的差别对待,让小夭的心不由又往下落,强打精神,小夭打着圆场,“这饼本来就是拿出来,给你们的。”

是哦,两张嘴,一个饼?相柳依然只留给小夭一个背影,将一根柴劈得心无旁骛,似乎劈柴就是他此刻最为在意的事,但嘴里却不想轻易承她这份情,“你倒是会借花献佛。”

他终于肯搭理自己一句,却又变成了语带讥诮的样子,昨夜不是挺好的嘛,小夭以为彼此已经达成了默契,可以好好相处接下来的日子,怎么听上去,相柳为了一块饼又不开心了,他是不开心自己买的饼被拿来给毛球吃?可他平时对毛球的态度,远比对待自己要温柔悉心多了,如果不是为毛球吃饼不高兴,又会是为什么?

小夭站在原地,有点进退两难,他的后背似乎写着“拒绝”两个字,让自己不敢轻易再尝试靠近。小夭左右看看,自己的屋门已经被修好,窗户也擦去了黑灰,窗明几亮,或许自己不如回屋待着,等他心情好点再说,小夭后退了一步,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相柳一眼,羌饼捧在手中,送不出去的样子,小夭终于决定要转身,可就在这时,相柳又开口了。

“我要离开几日。”他将手中那根柴火码放整齐,站了起来,朝着小夭的方向走来,将她羞怯的讨好看在眼里,她手中的,也不过只是一块饼而已,而接受它,她应该会不再这么咬着嘴唇了吧?

只是一块饼,并不意味着什么,对吧。

“厨房买了足够的吃食,你饿便自己生火,无聊可以出来走走,若是不愿留下……随时,也可离开。”说着,相柳取过她手中捧着的那块羌饼,轻轻咬了一口。她在里边夹的乳酪已经被热气融化,奶香充斥着满口,相柳细细地嚼,一双眼睛却落在小夭身上,她此刻依然穿着不大合身的男装,宽大的领口掩不住一闪而逝的风光,一双细细的腿也在阔大的袍子里逛荡……

“我不离开,我等你回来。”小夭急急地说完,抿了抿唇,意识到他的视线在看什么,有些害羞地扭头扎回自己屋里,打算换一身衣服再出来说话。

小夭拉着窗帘换衣服,一层一层穿戴整齐,又翻出收起的粉盒,在脸上轻轻地刷了一层,嗯,气色不错,小夭对着镜子露出笑容,额间的桃花印子这几日愈发嫣红,更显得整个人娇俏可爱。可再走出房间时,相柳已经不在院中了,她左右看看,也不见毛球的身影……他走了?难怪刚才他一副交待事情的样子,他说的离开几日,是立刻就离去的意思。

失落、沮丧……小夭渐渐蹲在院中,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每一次都是这样,都不给一个好好道别的机会!他就这样离开,留给自己比死亡还冷的感觉。

眼泪冲刷过面上一层浅浅的散粉,在左右脸颊正中,冲出两道狼狈的沟壑,小夭抱着双膝蹲在地面,只觉得双腿无力,只想沉默地落泪。

每一次,他离开之后,小夭都更确定自己的心意。可这样的心意,要如何让他也明白?

耳中隐约忽然有鸟雀扑腾翅膀的声音,起初,小夭以为是院中飞过的鸟类,但很快意识到,那声音来自相柳的屋里,她顾不得此刻满脸哭花的妆面,顶着一头在膝盖上磨蹭到凌乱的额发,一把推开了相柳的屋门。

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坐在矮凳上,掰-豆-角……他躲着自己回屋就是为了掰豆角?害自己以为他不告而别,害自己揪心落泪,小夭想也不想,拿起一根长长的豆角就去抽打他。

220相柳这间宅院,到底为谁置办?

相柳天没亮便带着毛球离开了,小夭没问他去哪儿、做什么,他眉间淡淡的忧愁,大概是为了义军的存亡在奔忙。小夭已经有些了解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而自己能做的,似乎就是放手。这不是一个仅凭爱欲便可困缚的灵魂,他强大而骄傲,他自有一番天地去闯荡。

在这一点上,小夭倒是很懂相柳,他的人生不仅有爱情,还有袍泽大义,天道伦常,小夭无数次在心中问过自己,如果只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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