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令皇城名为山河城,由令帝名纪山河而来,欲取兼并天下吞纳山河之意,山河城位于故陵最东处,面朝旭日后向落徽风水极佳,此时入夜已深为了宫中皇后陆氏,会有一场从子时开始时长半个时辰的驱邪仪式。

李择喜与江至两人临近皇城,便看见那宫中符纸飞扬锣鼓喧天,想着不要打草惊蛇便寻了一处街边小店歇脚等着仪式结束后再入宫,小店位置不错装潢典雅,上了楼两人要了壶龙井选了个靠街边的桌子坐下,还能从窗中看到皇城。

街上店都已闭门,这家茶店开着便是供来往鬼差休憩之地,店家小二是个熟面孔,李择喜有些印象,问道:“你之前是在黄泉当差的鬼官,怎么来人府做小二了?”

小二上了茶急忙低头行礼道:“没想到李大人还能记得属下,这店入夜才开,但是故陵鬼差大多晚上行动可其余的人府店铺都已经闭门了,所以冥王大人便在大令七城都设立了几个鬼差驿站,再挑了些身手不错腿脚灵活的鬼官做掌柜,此店就属下一人,所以即是掌柜又是小二。”

江至替李择喜倒了杯茶,淡声道:“既然在人府许久,宫中的事想必也知道的不少?”

小二点点头,叹道:“这就对门的事,倒是知道一些,只不过这宫中确实不太安宁,这不是现在还在里头做法吗?”

李择喜道:“为何人做法?”

小二道:“就是那位皇后陆雨枝,不知为何前段时间还康健无比突然之间就抱病在床,据说时日无多陵墓都开始修建了,天下各处的民医都请进宫了,都说是中了邪得驱鬼,我之前好奇就入了山河城看了眼,那皇后本来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啊,变的是皮包骨头白发苍苍像个老妇人,要属下说,这令帝还真是爱皇后,都这样了还寸步不离的守着,这不是还请了国各地的得道高僧入宫做法吗,都已经半月有余了,整日乌泱泱的。”

李择喜会意颔首,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小二扬了扬手中的帕子,道:“好嘞,属下就在楼下,有什么需要的唤我一声就行了。”

小二正欲下楼,就瞧见叶凌带着江未寒风风火火的赶来,回头道:“李大人,叶凌公子来了。”

李择喜道:“来的倒是快。”

小孩跟在叶凌后头热情的打着招呼一屁股坐在了江至身边,江至见状不留痕迹的往里坐了些,小孩却伸手扒拉着江至,笑眯眯道:“江兄好久不见啊,都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有看见你这张惊为天人的脸了。”

江至唇角一僵。

叶凌看着江未寒别扭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连李择喜都因为江未寒的热情看的云里雾里的。

江未寒问道:“大人,我们为什么要去皇城里啊?就因为一只簪子吗?”

李择喜低头喝茶,轻声道:“叶陵,和他说说。”

好一出当甩手掌柜扔给自己一个烫手山芋,叶陵笑道:“小江公子可能有所不知,这人间啊,簪饰文化尤为复杂,光是钗珠的种类便是数不胜数,更别说这些簪子的雕刻和点缀了,可唯独有一点是不变的,便是形式,分为单和双,而大令有传,妓戏簪为双,妃贵簪为单。”

见江未寒又是满脸呆滞,江至道:“便是说,权贵子女,后宫妃嫔上至皇后,需例行九五之尊礼仪,取单数为尊,前朝方有成对的簪饰和珠钗,不过那也是富贵人家特立独行,但是艺妓和戏子必定以双数定簪,以此区分权贵和贱籍。”

叶陵道:“凉宫姑娘是百年前死于乱葬岗的,无论是大令立朝前或立朝后,历史中艺妓都应当是带双数簪,而且民间制簪除非是供应给皇室寻常所制也必定是对簪,而在乱葬岗中只发现了一只簪子,恰好说明了凉宫姑娘的残骸曾的确在南山坟中所以才遗落了这只簪子,想必是带走凉宫姑娘之人遗落下了这根簪子。”

李择喜道:“若是妖鬼凶尸带走了这副骸骨,寻得易如反掌,可偏偏不是,南山坟虽是名义上安葬的地方,可土未及顶,并非安葬,顶多算是暴尸荒野,所以那处恶鬼多发,越是穷凶极恶的魂魄越是畏惧阳光,而南山岗面朝东面,只要不是黑夜,皆无鬼怪可见。”

叶陵闻言颔首道:“所以,此人能够翻坟寻尸,必定是权贵之人,而人死之后即便是整装入葬,也会尸首腐烂化为白骨,发丝散乱,发簪也会随即掉落,而能事无巨细的寻得已是枯骨残骸之人的发簪,想必此人定是颇为了解凉宫姑娘身份之人,应当是位女子且聪慧非常。”

江未寒听的一愣一愣的,却还是木讷的摇摇头。

江至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昨日前虽是故陵花会,可同时也是大令祭祀大典,令帝与王公贵族,太后与皇后后妃,以及万名陪同侍卫一同前去南山皇陵祭祀先祖,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名正言顺的?”

江未寒眨眨眼道:“也就是说,便是这些人里面,有人让皇家侍卫去翻了乱葬岗?”

三人一同步调一致的颔首。

“可是,侍卫不是都听皇上的吗?难道是皇上干的?”

叶陵道:“小江公子还真的太天真了。”

李择喜将手边的一本书放在了江未寒面前,江未寒看清了书名:千古奇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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