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佃户们往左右跑,你们不用给庄主老爷们卖命!”

“佃户们往左右跑,你们不用给庄主老爷们卖命!”

四刻钟,这样的呼喊由一千多人一起发出,真的是山呼海啸。在阵列后方安位置上常德两大庄子的庄主都听得明明白白,就更别说是阵列中的人们。

陈庄主被这呼喊声吓到了。他完没想到对面的洞人会说汉话。更没想到这帮人能如此整齐的呼喊。

片刻后,一股嫌弃感突然在陈庄主心头升起。对面这帮洞人是吃饱了撑的么?打仗呢!你们怎么突然就开始挑拨起俺们庄子里头的关系啦!

三刻半前。

佃户组成的先头部队土崩瓦解般向左右逃散。失去了佃户的保护,由庄丁组成的队伍不得不暴露在洞人的方阵面前。那是由两丈长矛组成的方阵,庄丁们的脚步都慢了下来。

一刻前。

陈庄主拼命逃窜着。两丈长的长枪林立,庄丁们都畏惧了。稍一交锋,或者交锋了一阵,由或者交锋了很久?陈庄主记不清楚了。他能记得的只有庄丁们溃败了,曾经满山满坡追杀着洞人的庄丁此时被洞人追杀的落荒而逃。

逃窜的人流裹挟起陈庄主一起往来路逃窜。

当下。

一支洞人兵马突然从道路旁的山坡后冲出,对着来不及停下脚步的庄丁投出了密集的投枪。无需谁下令,庄丁们马上停止了脚步往回跑。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陈庄主终于知道,自己陷入了绝境。

荆普命心中的得意难以形容,上前对着敌人高喊‘尔等还不赶快跪地投降?’

却发现自己声音颤抖,大喊竟然变得和平日说话的声量差不多。这一着急,突然就想起部队里头配置的大嗓门喊话员。

“喊话。让他们投降。”荆普命声音颤抖的下达了命令。

“尔等听着,尔等已陷入重围!若不早早归降,片刻后就让尔等尽数死光!”

喊话员还是专业,十几个人按照早训练过许多次的台词大声喊出,登时让整个战场都听到了。

陈庄主也听到了这傲慢的劝降,混乱的大脑反倒有了思路。想让手下赶紧重新排列队伍,却见庄丁们一个个害怕的发抖,怎么喊叫都没用。

这危急时刻,陈家庄的甲士陈松已经在阵列里头怒吼起来,“尔等卑鄙小人,只知道暗箭伤人。有种,排开阵势,打一场。”

看得出,陈家庄第二勇士陈松是气坏了。陈庄主这才想起,庄丁们逃散之时,陈松一直尝试让周围的人恢复秩序。然而他孤掌难鸣,并没有起到作用。

这一嗓子喊出来,陈家庄的庄丁倒是明白过来,已经有头目开始让本队的人马聚拢到头目身边。

却听对方骂阵的又吼叫起来,“既然如此,就给尔等一刻钟。一刻钟后,我们长枪队可就要进发了!”

这喊声是荆普命下的命令,既然对方还不服气,哼哼!荆普命非常非常期待首功,当章无忌将绕后埋伏的差事交给荆普命,荆普命是一万个不乐意。只是将令难违,不得不以身作则承担起责任。

此时见到章无忌对战斗的预测果然没错,大喜过望的荆普命马上调整部署。两边高处由枪兵与弩手占领,正面方便作战的地区排开了长枪手。

给敌人时间整顿也是给自己时间整顿。各队校尉这一年来跟着章无忌大多数时间都是训练队列,行进。多次操演、研究都是如何将这阵列威力发挥出来。

眼瞅着被困住的敌军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各队校尉格外卖力。部队里头国人出身的想获得爵位,野人出身的想成为国人。能在多大程度上获得期待的进步,就得看这一战能获得多少首功。

“庄主,咱们降了吧?”旁边有人哀求道。

立刻就有人反驳道:“投降之后也是被杀,还不如冲上去杀了他们!”

各种意见都有,弄得陈庄主心乱如麻。他当然不想死,投降也是个选择,可投降后敌人真的会饶过自己么?自己杀起洞人的时候可是从不纳降……

就在这纠结中,对面骂阵人再次吼叫起来,“时候已到,开战啦!”

话音方落,对面战鼓声响起。陈庄主这才想起来还有推延这一招,连忙喊道:“告诉他们,再商议一下,商议一下!”

然而在战鼓声中,这样的请求根本没被听到。

或者有人听到了,但是在首功制度下,这样的要求也能算个事儿?屁都不算好么!

章无忌最初对于是不是大杀特杀还心存疑虑。即便到了元朝,这现代人的思想烙印依旧顽强。杀人太多貌似就是不太好。

因为这层疑虑,章无忌就没到第一线。而是指挥人将逃散的佃户们给控制起来。佃户也算是俘虏,在首功制度里头也归于计算公式的参数之一。

大概收拢好俘虏的佃户,章无忌这才往前线赶。就听战鼓密集,杀声震天。其间一阵阵梆子声也顽强的穿透着震天响的动静。

等章无忌赶到前线,战鼓声竟然停了。常德就在沅江边,江风吹来,章无忌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浓烈到几乎引发呕吐的程度。

战场上的人见到章无忌到来,纷纷高喊起来,“太守!”“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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