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10年,萬曆三十八年,小雨。

家鄉出去奮戰的子弟皆以回來,一整夜的基本上是沒有幾個人能夠入睡的。當然,這是要排除朱明的存在的。

村子後面那些木桶里的水早就已經不知道流到什麼地方去了,只留下一同的泥垢。村子裡面的廣場上,那些五大三粗的軍人一個個奇形怪狀的躺在地上,喊聲震天的不知道時辰。

這些乍一回來的丘八,也不管這個天氣是否會著涼,幸虧村子里的婦人們在晚上的時候就已經給每個人都蓋上了或多或少的毯子之類的東西。

原本清晨是清爽的時候,但是這個時候朱明站在村中間的廣場上,只聞到瀰漫在空氣中濃稠的酒味。

天空中雲朵更加的陰黑起來,陰沉沉的似乎都已經是快要壓到大地上面了。

雨,這個時候已經是快要下來了。這個秋季的第一場雨,朱明並不打算叫醒廣場上的那些還在躺著的人們,回身走到自己的屋子裡面拿起一把傘又重新的站到了廣場上。

天空中,雨水終於是開始稀稀拉拉的落了下來。很小的雨滴,但是朱明知道再等一會,廣場上的這些傢伙就能夠在睡夢中感受到。

虎賁帶著自己的兒子狼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站在了朱明的身後,站在前面的朱明沒有回身,只是聞道了淡淡的一絲酒氣。

「少主。」

父子兩齊齊的站在朱明的身後喊了一聲,然後便直直的站著保持著安靜。

朱明已經把手中的雨傘給撐了起來,聽著後面父子的聲音只是淡淡的嗯哼了一聲。雙眼卻已經是盯著前面廣場對面的巷子裡面,那邊是長老們居住的地方。現在,三長老的身影隱隱約約的藏在小巷中,身後還有兩個人影也應該是大長老和二長老的。

雨傘下,朱明就看著三長老似乎是輕輕的點點頭,便又消失在了巷子裡面。

看著已經沒有了人的小巷,朱明心中已經是拿定了主意。

「大長老已經和兩位說過了吧。」淡淡的聲音從雨傘的下面傳出,沒有多少的情感,只是一種單純到極點的話。

身後,儘管朱明沒有轉身,但虎賁還是輕輕的點點頭:「父親大人已經說過了,幾位長老的意見也都已經是知道的。」

「哈密能夠守得住嗎?」

在朱明看來,關外的戰爭對於自己來說是一種陌生的體系,關外不比關內,戰爭總是帶著鮮明的目的的,當然更加的具有掠奪性也只是為了掠奪的。

哈密,從現在的情報上來看。韃靼在和帝國和平的數十年裡,已經是得到了極大的發展,數萬的韃靼人軍隊已經在準備糧草向著南邊過來。整個哈密和關外的這一片地域都將會成為韃靼人的狩獵場。

而在西北,那些汗國也戰亂不斷,今天一個王國消失明天可能會有兩三個新的王國出現,戰爭也不斷的向著東方大國的方向推移。高原上,生活在最惡劣的環境中的那些人也總是想著能夠下來過上好日子,帝國方面總是會有龐大的軍隊防守著那些人,便只能是選擇向著北邊這片土地前進了。

「守不住。」虎賁很簡短肯定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來。

朱明心中微微的一嘆,雖然自己一開始也是這種想法,但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可能發生的事實的。

「你是知道哈密對我們的重要性的,哈密不能丟失。朝廷裡面,皇帝也不能忍受我將哈密弄丟的。」朱明依然是淡淡的說著,但是後面的虎賁還是能夠聽得出話語裡面一絲其他的東西來。

「韃靼人又不會一直待在哈密……」狼刺突然開口說話。

身邊,作為父親的虎賁剛準備制止,兒子的話卻已經是說出了口,然後便小心的看著前面少年的反應。

朱明沒有生氣,這根本就算不上是什麼問題,只是村子裡面的這些還在堅定的認為自己這樣的人是需要得到最大的尊重和威嚴的。不過,狼刺的話還是刺激到了朱明,哈密確實是不適合那些韃靼人長久的待著的,終有那些人離開的時候。

草原上的人從來就不會種植,即使那些人佔據了廣袤的哈密的土地,也依然是用來放養牛羊的。草原上的人也從來就學不會漢人們種植的技術,高原上的人似乎是可以的,不過現在還不是考慮高原上人的時候。

「現在開始將城裡面的主要人物都撤回來吧。糧草物資也儘力的買回來。」對於接下來的會發生的時候,朱明現在不得不做一些先期的準備。

虎賁輕輕的點點頭,心中已然是記下了自己需要去做的事情。

「糧食不要突然大批的購買,分開小批次的買回來。」

「城裡面其他的人呢?」虎賁小聲的問了一句,哈密城裡面也不光光是只有漢人的和自己的族人的,還有眾多的其他族類的人生活著。

朱明眼睛微微一寒:「只給那些人留下可以活下去的糧食,等韃靼人走了哈密還是需要那些人的。」

封建社會的資本掠奪和土地的佔有是最血腥直接的,相對於資本主義來說,封建主義更加的殘忍,人的性命在權力和統治面前是不足一提的。

事情已經安排完了,天空中的雨也已經漸漸的變大了起來。

頓時的,廣場上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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