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飞回来了?”

“是啊,刚打来电话,说已经下飞机了,正打出租车往回赶。你看:我们怎么办?”

“啊呀,她怎么不提前与你这个阿爷打个招呼?这,这……我还是赶快回自己家里去住吧,等他们回澳州去再回来!”

“你铺盖与常用衣物都在这边,来不及拿回去啊。再说了,老让你躲着不像样子。我看,就趁这趟机会和亚娟他们讲开吧,让他们晓得也好!”

“不能!不能!你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太突然了,我怕引起你家里的矛盾,吵起来就不好了!”

“可也太委屈你了,我不能这样对不起你!”

亚娟忽然发来微信,说是带儿子回国探亲,即将到家!

正开开心心凑头包着馄饨,商量着冬季到哪里去度长假的郑阿昌与于阿秀傻眼了!

两人在郑亚娟出国后合居。两颗孤独无望的心有了相依相暖的温度,无聊寂寞的日子有了滋味。

郑阿昌原来无力也无心打理的屋子,经过于阿秀精心打扫与巧手布置,变得整洁、舒适,加上她手织、手编的各种小饰品,让原本黯淡的家居拥有了暖暖的色彩。

平时再婚老夫妻一起买菜、做饭,晚上一起看电视或找了老邻居打麻将,节假日变着法做想吃的饭菜。等于阿秀跟着社区老年课堂学会了上网,两个人的日子就更多彩了。

于阿秀用学来的上网技能搜寻着美食或适宜老年人旅游的景区,没有照料小辈负担的老两口要么出游,要么去品尝以前住在烂泥渡想也不敢想的精美佳肴,不出上海市就吃遍八大菜系,还品尝了西式、日式不同口味的自助餐。

郑阿昌心情好了,身体状况渐佳。他曾经感觉无力、走不了多远路的腿脚渐渐有力,竟在这几年先后跟着于阿秀所报的老年旅游团,爬过黄山,上了武当……为任家旺等老邻居带回不同地区的土特产。

他几个儿子的疏于问候,竟没有发觉老父亲这些动向!

这让夫妻白首相依的任家旺或多或少有些羡慕。

可看着身边因为心智缺失,越来越依恋与依赖自己的老伴,任家旺又感觉着另一种幸福!

——他的老伴渐渐忘了许多人许多事,却一直清楚地记着他这个老头子,特别是记着在烂泥渡“脏乱旧”环境里,带着孩子们挤在狭小旧屋艰难生活的情境!所以,他依然是满足而快乐的!

可眼下,郑亚娟不打招呼地突然归来,不仅让郑阿昌和于阿秀惊慌失措,就是任家旺也连带不安起来!

——孙子任东杰的情况,也不知孙媳了解多少?已具备澳州护理资格的她还能接受他的状况吗?会不会是跑回来闹离婚的?

要是她知道自己支持她阿爷再婚,却隐瞒了她消息,她会不会闹事?

而此时,盛满忐忑的于阿秀胡乱整理了一些衣物与生活用品,匆匆去了小区附近的宾馆!

——她的房子出租了,一时通知房客搬迁来不及,只能暂借宾馆过渡。

等于阿秀出了小区,郑阿昌才想起她的常备药没带,匆匆装在袋子里,要给她送去。

哪想到,他刚走到小区大门,就见风尘仆仆的郑亚娟带着身高已远超她的任轩然正下出租车。

一时间,郑阿昌瞪着孙女与重孙,不知该怎么打招呼!

“阿爷,您来接我吗?不对啊,我和东杰阿爷讲好的:先回东杰阿爸家里去安顿,然后再到您家里看望。怎么,东杰阿爷没告诉您吗?”

“他,他与我打过电话的!”郑阿昌口中慌乱地为任家旺分辩,心里却埋怨!

——之前打电话时,担心这个,害怕那个,怎么就没讲到亚娟的安排呢?

任轩然见到郑阿昌倒是亲热,扑过来给了老人一个拥抱:“太爷公,我想吃您做的狮子头、面筋煲,还有腌笃鲜!您真不晓得,外国的饭菜真不对胃口,就算中餐馆做的菜,也不如您做得好吃!”

“好,好!太爷公这就去买菜,晚上做给你们吃啊!”郑阿昌见重孙还记得自己的付出,欢欣,当下就要往菜场和超市跑。

“阿爷,你怎么拿着这许多药?”郑亚娟眼尖,从透明的塑料袋中看到了于阿秀的药盒。

“……我刚开的呀!”郑阿昌支吾着。

“那我帮您先把药拎回去吧。”带着猜疑赶回国的郑亚娟立即察觉不对,笑着抢过塑料袋,顺便打开,查看,“咦,阿爷您这样瘦,从没听您讲过:您有高血脂啊?”

郑阿昌因开心一时疏忽,此时手足无措:“……你在国外忙啊,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今年,不,是去年,刚刚诊断出的高血脂!”

“是吗?”郑亚娟眯眼,笑,“看来,阿爷为了我,瞒了不少事情呢?我们爷孙俩沟通也太不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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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申送咏萍上出租车返粤,温言劝说小姨不要再与丈夫、儿子赌气,弄得自己生活一团乱麻。

可念申自己却还在和季存赌气,纠结着要不要加回丈夫的微信。

季存通过迪迪给予的解释、劝慰,念申收到了,悄悄期待丈夫尽快回家。

可近三天了,季存除通过迪迪的微信报过平安回沪的消息与简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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