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怎么样,就乱了阵脚……”

争吵一阵儿,大汉们开始安静,他们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有人站出来稳定人心,马上就又安静了下来。

可挖坑的人不会停。

空地上依旧尘土飞扬。

随着挖的坑不断变大,开始有人推了车往外拉土,一车又一车,每一车拉走,好像拉走的都是生的希望。

这时候又开始躁动了。

可挖坑的人还是不会停,四周守卫的人,也都没有管他们躁动不躁动。

似乎只要他们不出脚下的圈子,就随便他们闹腾,反正都是将死之人。

这种藐视,最能击碎人心。

等坑挖好一个,周围的守卫开始往里面撵人,

撵的也不挑人,随便指了一片,就往里面拉。

随意到面上无表情,好像在做一件十分家常的事,有两个人还嘀咕了一句:“听说中午吃烙饼和汤?”

“嗯,俺刚才路过火头军,看见他们和面了。”

“那快点儿干完,一会儿去吃饭,饿了,愣着干什么,还不自己跳坑了去?耽误老子吃饭……”

这可了不得,这原来不是什么试探,这是真打算埋呀。

众人这才意识到,沈家军久经战阵,抵御漠邶,杀敌无数,都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早就看淡了生死。

而沈信,那是正经的活阎王。

坑杀个把个人,只怕真的就是家常便饭。

气氛开始变得绝望又微妙,等坑里的人,被铁掀扔下第一锨土的时候,气氛就到了临界点。

好巧不巧,中午开饭了,不干活的人都去吃饭了。

挖坑埋土的人就开始着急,边扔土边喊:“你们给老子剩点儿,还有干活的呢!”

“你们吃好饭的,早点儿来换班啊……”

说着话,手上的速度都加快了,铁锨挥舞到飞起,怕慢了耽误抢饭一样。

众大汉开始绝望,原来不是吓唬他们,这是真打算埋了算了。

可他们还什么也没干呢啊,他们只是先混进来,等着指示而已。

这时,左先生拿着饭碗路过,边走边念叨:“这饭啊,还是自家的香,吃饼得就大葱啊……”

坑里的人喊:“先生,我们不想死啊!”

“先生,我们愿意去挖石头,想死的不是俺们,就那一个人!”

“……”

这里尘土飞扬,去吃饭的人闹哄哄,左先生居然没听到。

坑里的人只能接着喊:“先生救命……”

这下左先生听见了,他拿着碗蹲在坑边儿,问:“什么?”

坑里的人喊:“想死的就那一个,跟俺们没关系。”

左先生:“哦,就那一个啊,那他说的时候,你们不吭声,还以为你们一伙的呢!”

坑里的人:“不是一伙儿的,不是一伙儿的!”

左先生挥手让挖坑的人停了,指着最开始喊话的人,问这一群大汉:“想死的就他一个?”

众大汉沉默了,连最开始喊话的人也没回话。

左先生倒是个爽快的人,吩咐道:“行啦,坑里的人出来,把这一个扔进去,真是费劲,不知道早点儿说,白挖这么大一个坑!”

左先生吩咐完,拿着碗饭吃饭去了。

他这随意到如家常便饭的姿态,让一群大汉心里打突,怪不得人人都说西北军悍勇,这杀人如麻是常态啊。

顿时人人心里都有的劫后余生的侥幸感,再没人觉得潜伏进来做事,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其实实际上是,左先生端着打好的饭进了营帐,就趴在营帐门口儿锨着一条缝看,周将军也在看,小六也在看……

看着坑里渐渐被埋,也一声没吭的人,左先生感叹:“倒是一条好汉!”

周将军:“只可惜各事其主。”

小六:“他这叫上错了船!”

左先生:“要不,给他策反策反?”

于是左先生就来到了这个十分硕大的坑前,坑里的人,已经埋的只剩头,左先生要跳下去,站在坑底,才能与他说话。

左先生没先说话,他围着只露出一颗头的人,转了一圈又一圈,转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被埋的人,都忍不住说:“要杀要剐随你便,别整这些假惺惺的戏码。”

左先生才半蹲在他面前,满脸感动的说道:“这些年潜伏,辛苦你了!”

被埋的人一下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左先生一脸感动的开始徒手挖土:“看看,孩子入戏太深,快来人,给挖出来呀,就知道在这里看热闹……”

周围的兵卒一拥而上,开始给左先生嘴里的不容易的探子给七手八脚徒手刨了出来。

又七手八脚送到营帐里,又开始七手八脚的请大夫,又开始大张旗鼓的做酒菜,营帐里似乎还划起了酒拳。

这一场碟中谍,戏中戏,左先生玩的十分开心。

小六偷偷问左先生:“先生,咱说那是咱的线人,不是相当于说咱们公子往盛王手底下安插人嘛!你不是说将军名声最重要嘛?”

左先生又像看白痴一样看小六了,左先生不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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