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12年,万历四十年,晴天。

被强行带回锦衣卫昭狱里的郝有理,最终还是没有被张问达和李汝华救出来,那怕是轻微的接触也被锦衣卫拒绝在外。

愤怒的李汝华和张问达两人只能是闷着头回到各自的衙门里面,但是不久之后两部衙门里的官员便开始针对锦衣卫这一次的行动表示各自的不满以及深切的危机感。尤其以李汝华和张问达的奏折之中,更是明确的表达出锦衣卫这样的行为已经是严重的危害到了朝廷官员的行政执行力以及官员之间的团结互助。

奏折从写好到放在万历的面前用力好几个时辰的时间,然而,很快的那两份奏折便又重新放在了原本主人的眼前,上面写着同样的血红冰冷的驳回二字。

或许是皇帝的这一举动昭示了些什么,短时间内朝堂之上的风波倒像是渐渐沉寂下去一般。刑部依旧为了户部侍郎被刺一案头疼,其他各部也有各自麻烦的事情,同样该扯皮的事情在朝堂之上还是在不停的进行着。

而在锦衣卫的昭狱里,很是罕见的见到朱明的身影。

作为身兼锦衣卫镇抚使的职务,这是朱明第一次真正的进到锦衣卫衙门里来。

虽然朱明这时候确实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是自己当初在崇文门下着重申明了锦衣卫已经插手户部侍郎被刺一案,那么事情便已经从自己的手上结束。

昏沉沉的锦衣卫牢房之中,每一个角落之中都隐藏着一名锦衣卫校尉的身影。而空气中,无时无刻不在传播着那些极其虚弱的声响来,这些声音都是被关进锦衣卫中的人发出的。

此时的朱明,正处在牢房的最里面,这里是关押重案嫌犯的地方,也同样是进行审讯的地方。

牢房之中光线很不好,即使旁边的墙上开出了几道口子,也只是让牢房中的人能够刚刚好看清周围的环境。

而在墙边上,一排的桌子上摆放着玲琅满目的各式各样的工具,这些工具上皆是‘锈迹斑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很普通的现象,但是清楚这些东西的人却是知道这些所谓的锈迹完是那些进到锦衣卫里的犯人们的鲜血造成的。

空气中充斥着沉重的压抑感,虽无异味但是淡淡的却是能够嗅到一丝丝的血腥味来。

朱明正静静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面前两根柱子上已经是绑着两名浑身血迹的男子。这两人都是通过侦查和户部侍郎被刺一案有关联的人物,一柄绣春刀便将这两人‘请’到了锦衣卫里。

“说,其他的人都有哪些?”

一名锦衣卫将手中带有倒刺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其中一人身上,霎时间便带下一片血肉,空气中也弥漫着蒙蒙的血雾来。

“许林,停下吧。”眼看着那人已经是又一次昏厥过去,朱明开口淡淡的说着。

那许林便是之前通知朱明崇文门下发生的事情的那名锦衣卫,此时着许林也已经朱明的一句话升到了锦衣卫百户的位置上。

只见这时候许林一听朱明的话便立马放下了刚准备抬起的手,小心的退到一旁静静的等候着新的命令。

“那边已经处理完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弄好了,只要最后一并呈上去便了了。”也就这时候,小张的身影从一旁黑洞洞的过道里出来,走到朱明的身边小声的说着。

放在扶手上的手轻轻抬起,朱明便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那已经快要不成人形的两人。小张的说的事情朱明是清楚的知道的,事情是自己亲手交给他去办的。要处理的人便是那郝有理,对于郝有理这个人朱明从事情发生之后便下定决心不会留下这个人了。

锦衣卫的独立性也给予了朱明一定的方便,两张被郝有理‘亲自’画押了的口供,便能够将郝有理的性命在案件最后结束的时候一并带走。

“这两人使审不出什么东西了,让这两人画押关起来,等案子结束的时候便一起呈上去吧。”朱明的手掌在太师椅的扶手轻轻的磨蹭着,丝毫不为自己一句话就要了眼前两人的性命而觉得有什么样的负罪感。

甚至于,朱明发现自己只有待在锦衣卫里面的时候才能让自己为所欲为,做出往日里不太会做出的事情和决定来。

“既然问不出来,那不如出去转转看?”一旁的小张连个正眼也没有看向那边的两人,只是小心的在朱明的耳边问了一句。

锦衣卫的根本性质决定了这一团体究竟应该保持着一种什么样的状态生存下去,这个天下在青天白日之下是皇帝和朝臣们的天下,而这个天下在黑夜里便只能是锦衣卫的天子。

北京城,作为帝国的政治军事中心,在这里锦衣卫真正的诠释了自己的地位。

朱明听从了小张的建议,一小队的锦衣卫便在许林的带领下跟着两位大人出了锦衣卫衙门。此时已是北京城的深夜,街道上的人已经开始渐渐稀少起来,要是等到夜禁的时候那些人还留在街道上的话只能面对官府无情的惩罚。

此时,这一队锦衣卫皆是将一身的飞鱼服隐藏在黑色的披风下来,前面再给系上便一点也看不出里面究竟是穿着什么的。

街道上,宛平县衙的衙役们已经开始上到街道上巡视。一到夜禁的时候,北京城的城门钥匙都是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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