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对不起,我没来得及去考试……”

林俊心中五味杂成,牵着她把拉起来,半抱在怀里,低声道:“我们走!”

他带着苏盼楠,上了自己的自行车。让苏盼楠坐在后座抱紧自己的腰身,同时扶稳车头。

他回头问:“抱紧了吗?”

苏盼楠点头。

林俊踩着踏板,不顾众人围观,从原路离开。

苏盼楠回头,那些疏离的、冷漠的、可笑的、嘲讽的目光,都随她远去。

这座她最熟悉的村庄,也是她最失望最痛苦的地方。

从来没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苏盼楠两眼发花,伏在林俊的背上失声痛哭。

·

两人又走了一段,直到看不大见人。林俊实在太累,让车在路边停下。

他们坐着休息一会儿,任由东风吹熄他们的怒火。

苏盼楠脸上的潮红开始退去,她开口问:“你妈妈呢?”

“家里吧。”林俊说,“我晚点再回去看看。”

苏盼楠点头,又问:“那我姐呢?”

林俊不解:“她不在家吗?”

苏盼楠:“她昨天晚上跑出去了,我让她去找你的,一直还没回家!”

“可是我没看见啊。”林俊问,“她认路吗?她进过城?”

苏盼楠这才想起来,惊慌道:“她没有!”

·

几乎就是跟林俊擦肩而过,苏言走进县城高中。

她根本不知道林俊所在的具体学校,也不知道从村里进城的路怎么走。

逃出家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家家户户都在睡觉,连个能问路的人都没有。

她吵醒了两户人家,结果应该是大半夜被惊醒想着报复社会,对方给她指了错误的路。等她找对方向,成功进城,再找人打听清楚学校的位置,已经是下午。

她走了将近一天,滴水未进,两条腿更是直打颤,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那一副病入膏肓的虚弱样,先把保安给慑住了。

苏言说:“我找高三一个叫林俊的人,他家里出事儿了,你快告诉他。”

保安扶着她坐下,给她拍背道:“你别急啊,我去问问!你坐这儿休息一会儿,来。”

保安很尽责,戴上帽子就跑去找人。

过了十来分钟,保安回来,林俊却没出来。

“他中午的时候回去了,连请假都没来得及。”保安退开,露出后面一个人,介绍说:“这是他的班主任。有情况你们可以聊聊。”

后面的女老师关心问:“他家里出什么事了?”

苏言眼睛一亮,上前抓住她的手用力摇了摇,问:“老师,你们学校今天有招考吗?”

女老师说:“有,但不是我负责的。林俊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求你给我个机会,真的求求你。”苏言休息了会儿,两腿的麻痹感加重,这会儿更站不住,顺势就坐地上去了。

“求求你帮我说说情。真是要命的事情啊!”

老师皱眉问:“你是考生?”

苏言摇头:“不是我,是我妹,她昨晚半夜两点就出发了,结果被我爸妈发现,现在关起来了。”

老师:“你爸妈还能关着她,不让她考试?”

“她不是亲生的,她是我爸妈捡来的。他们想用我妹去换五万块钱彩礼,怕她考上高中以后就跑了。以为现在这样她就不敢走。”苏言用力喘气,“我爸给她灌了两碗白酒,她今天考不了试。”

女老师半信半疑:“你这说得也太离奇了吧?现在这个年代哪有人”

苏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苦求道:“我说得是真的,都是真的!你信我吧,你就是不信我,也可以找个人跟我回家看看!我骗你做什么?”

女老师犹豫说:“要真是你说的这种,都可以报警了。”

“我们那破地方,连个杂货铺都没有,更别说派出所了!派出所在镇上,镇上的人他们都认识!这报警报什么呀?没死人的,最后还不是家庭内部关系协调,不了了之?”苏言说,“您如果要报警我也可以报警,我不怕核实啊!还是说您也是在自欺欺人?”

女老师哑口无言。

苏言抓住她的手,仰头看着她道:“老师,你说,教育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努力的人,有一个能改变人生的机会吗?鲁迅说,教育根植于爱。陶行知说,教育为公以达天下为公。她没得到过爱,也没得到公平,为什么要对她这么苛刻呢?老师,规则不应该反成为阻碍道路的荆棘啊。您替她说说情吧。”

女老师思忖片刻,拉她起来说:“我带你去见见校长。跟我来。”

·

苏盼楠跟林俊顺着去县城的路缓慢寻找。

他们不知道苏言究竟去了哪里,猜测她可能是在半路走失了,所以每逢岔路都要去找人问一问,然后再循着线索往前。

这找着一直到了天黑,都没见到对方的踪迹。

苏盼楠快要崩溃了,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又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姐!苏健康!姐你去哪儿了!”

“姐,你快点出来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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