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图标,熟稔地刷进排行榜,发现一首歌飘在新歌榜前列,赫然是昨晚刚发布的新歌。

他瞪大眼,仔细看清楚。

前天他还在热搜里看见了这个创作者名字。

季知益这名字不算陌生,他以前关注过,可惜后来人忽然就销声匿迹了。

热搜上放出来的那首新歌其实他不大感兴趣,因为不是他喜欢的风格,但唱功的确不错,只是无法还准确估测音域。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签下来,但考虑到季知益的经历,和目前公司的人数,觉得上级可能不会同意,又给否决了。

其实他对季知益是保持害怕的。

你说人要是再一个不高兴,闭关个七八年,卧靠签她的家伙皮都会被老板扒下来吧?

何况七八年就写出那么一首歌,说实话他是表示失望的。从风格和曲调中,看得出季知益已经有点心情阴郁了。你说艺人最怕的是什么,是没自信没进取心。艺人状态不好,他做一个太监老催着活皇帝,心很累的!

原来不止闭关出一首歌啊,那还好说,不至于他想得那么废柴。

张方程随手点了进去,开头猛然敲响的鼓点让他虎躯一震。原本还恹恹的神情,顿时精神了起来。

正在发言的领导发觉他的异常动静,危险挑眉道:“你有意见?”

张方程用力摇头:“没有!”

中年妇人不管他,扭过头,继续对着名单上的人进行训斥:“我说怎么回事?你们真的认真选人了吗?真的听过这些人的歌吗?你们是审美有异常,还是故意敷衍我呢?”

张方程听着耳机里的节奏,抬手捂住耳朵,同时加大音量,让自己听得更清楚一点。

闭上眼睛,强烈的画面在他眼前成型。

这首歌歌名叫《未达之信》

张方程第一眼看见这个名字,还以为这首新歌依旧是古风,写得依旧是遗憾。心说季知益虽然有才华,但可能真的限于伤春悲秋中出不来了。

风格被自己限制,可不就完了?现在根本不流行什么伤感天后。

张方程还暗叹了口气。她以前的歌可不是这样。

等听到伴奏,才知道不可能是。

曲风很燃、很炸。

他重新定睛,才发现下面还有一小行字。

——送给过去痛苦过、努力过、失败过,也坚持过的自己。你超棒的。

张方程无语。

他严重怀疑是季知益原本的歌名写不下了,才搞了这么个文艺又不切合实际的标题。

这是一首未来的“我”,写给现在的“我”的歌。

他也不知道这该怎么形容这首歌的主题,初见时觉得有点荒诞。

对过去的自己有什么好说的?大家不都是对话未来吗?你这要励志,怎么还先丧一波呢?

然后歌词唱了出来。

“对不起,现在的我依旧没能对得起你的努力。

但是曾经那些关于梦想的回忆,

却依旧让我激动到不能自已。

我还是嚣张乖戾,不懂怎么接受怎么放弃。”

“……”

“耀眼的阳光,酸涩不可言状。

我还在狂妄地追寻,毫无理由地选择相信,就算遍体鳞伤。”

好像每一句都敲在心头,张方程的眉头越皱越紧。

“谢谢你,曾那么热爱这个世界让我不舍得放弃。

你站在街头的阳光里青春洋溢,

可我看着你的笑忍不住哭泣。

用了太长的时间,才终于学会了怎么感激。”

“……”

“既然触不可及,那就狂奔不息。

从这里才是开始,我的世界只有笔挺直线,然后一路走到底。”

从震撼,从平静,最后到一腔似强行压抑的沸水,歌曲结束了。

张方程摘下眼镜,用旁边的蓝色方布小心擦拭。

他抿住唇,抬手擦了擦眼角,郑重地把眼镜戴上。

他明白为什么这首歌会在新发行半天的时间里,就迅速爬到排行榜首列了。那是一种无可替代的感动。那种感动或许幼稚,却很真挚。真挚到生命当中独一无二,是年轻时期的特有产物。

他也会忍不住想问自己,现在的他,有什么想对过去的自己说的吗?

失败算是一种错误吗?成功是一种愧对吗?我感谢自己的努力了吗?我有感激现在的每一天吗?

我还在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吗?

我走的,还是以前那条日思夜想的道路吗?

前面的上级田姐还在指着人一个个发问,张方程忽然说了一句:“年轻的不行吗?”

正摆出用心听讲,乖乖学生状的众同事,齐刷刷转过头对准他。敬佩而感激地看向他。

旁边的兄弟挤眉弄眼朝他示意:

疯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师太的标准高到多变态的地步!年轻人哪受得住她的荼毒?!

田姐在手心拍着文件道:“你要是能找得出来,当然可以。”

张方程拿出手机,点了外放。

偌大会议室里,只有歌曲播放的声音。田姐的表情从生硬逐渐转向舒缓,没有出口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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