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就在这时,静寂的房间里,忽然发出一阵声响。

朴实无华、重复的,甚至可以说,是单调的铃音在这间房间里响起。

挡在安娜斯塔西雅面前的“服务员”,表情不受控制地惨白下去。

这种声音,不是手机普通的彩铃,而是……卫星电话。

无论位置有多偏僻,都不会影响通讯。

虽然他手上还拿着枪,然而,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手心都在冒着冷汗。

相较而言,被抢对着的那两人,淡然到不可思议。

电话的声音像是一根弦,狠狠地牵着安娜斯塔西雅和“服务员”的神经。

这样的黑夜,这样的荒郊……

心脏像是一下子被人凭空捏住,那种感觉,让人感觉从脊椎处都升起一抹恐惧。

峤屿墨伸出右手,神色平静地按下按钮。

“少爷。”

恭敬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传来。

芸琦侧头,微微一笑。

这样的嗓音,这样的称呼,除了宗魏不做他想。

安娜斯塔西雅当即环视四周,明明外面院子里依旧是她的人,这片荒宅被包围得水泄不通,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由来得觉得像是被什么盯上了。

肉眼越是无法触及,那种荒谬的危险气息越是如影随形。

峤屿墨望着依旧持枪对着自己和芸琦的“服务员”,瞳孔漆黑一片,然而,开口只有两个字——“动手。”

几乎是话音刚落,“服务员”和安娜斯塔西雅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一道闷响,一发子弹瞬间穿透“服务员”举枪的手掌。

子弹射穿他掌心的瞬间,撞在手枪的边缘上,发出一声冰冷的撞击声。

“服务员”手心的碎肉和血液炸裂开来,喷到安娜斯塔西雅的脸上,随即,“服务员”的惨叫声在屋子里响起。

人体可以经过反复的训练,对疼痛有一定的忍耐和适应,手掌几乎被射成两段的剧痛,显然不在此范围内。

“服务员”的手枪掉落,左手瞬间捂住右手掌心,脑子里混乱地想着要怎么止血,然而,心里同时生出更深的恐惧——

附近有狙击手!

甚至枪口还带着灭音器,一时间,根本无法准确判断方位。

所以……从头到尾,他们今晚一切的行动,在对方眼里不过都是一场闹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以为捕的是蝉,然而,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别人盯着的猎物。

他下意识往后抵住安娜斯塔西雅:“夫人,快走!”

然而,这句话还没有落,一道导弹贴着他的耳朵转瞬滑过。

子弹触及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安娜斯塔西雅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都凝住了。

对方意思很明显——别动。

芸琦看着这精准度,忍不住在心底轻轻吹了声口哨。

之前和峤屿墨一起去靶场,她知道他的射击水准极高,没想到宗魏的水平也这么不错。

院子里的黑衣人反应也很快,几乎是迅速围到了窗边,一边用身体挡住屋内射击路径,另一边,迅速根据刚刚那两枪搜寻狙击手藏身的位置。

然而,刚摆出这样的防卫姿势没多久,峤屿墨漠然开口。

依旧还是两个字,只不过,这次换成了——“继续”。

“嘭!”

站在窗边正中间的黑衣人,首当其中,双膝击穿。

整个人跪在地上的瞬间,再一次露出了屋内的视野。

壁炉里的火焰,越燃越烈。

然而,却暖不了安娜斯塔西雅的心脏。

不仅是她,包括院子里所有的黑衣人,现在都明白——潜伏在暗处的狙击手,不止一个。

所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这个屋子看似被围得滴水不漏,实际上,他们早已经是别人眼前的鱼肉。

安娜斯塔西雅不蠢,相反,这么多年,她能在近乎苛刻的环境活下来,她比很多人都聪明。

不管是峤屿墨还是冷芸琦,他们两个人,任何一个人的身份背景,都不是卢凯塞家族惹了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

所以,从一开始,她和冷芸琦开口时,说的是“谈判”。

她以为,因为身处国外,通过奥列格·德米特里耶夫引走了考察团的安保人员,再把人带到这样的荒郊废宅里,峤屿墨和冷芸琦只能“识时务”。

但对方的狙击手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上来,又埋伏在暗处的,她根本没有一点察觉。

之前让手下举枪,她也只是为了威胁和恐吓,然而,现在却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这一刻,安娜斯塔西雅终于明白,为什么冷芸琦和峤屿墨,今晚的神色一直那么淡定。

与其说,那场酒店“特殊歌舞”是自己设的一场局,不如说,这是对方故意给她露出的破绽。

而她,竟然傻到自己主动往里面钻。

安娜斯塔西雅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浑身的颤栗,双手举高,看向峤屿墨。

“别开枪,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人见惯了生死还能不动声色,不过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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