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一道逶迤的城墙横亘在茫茫大漠和阿掖大地中间,绵延不断。

城墙是用巨大的石块和泥土砌成,足有一人多宽,三人多高,看上去坚不可摧。城墙中间的一道城门很宽阔,一排排宽大厚重的胡杨木板做成的城门像一道闸门,由两条粗大的绳索控制着,拉起来,城门打开,放下去,城门关闭。

库依丽觉得,如此坚固的城墙挡住外来之敌不成问题。可托合还是不放心,在西面去往大山的位置只修筑了一小道城墙,因为济水河上不能修筑城墙,岸边一段距离也不能修筑城墙,虽然夏天河水涨满,但到了冬天很容易干涸,即使不干涸,河水也会冻成冰,所以,冬天的济水河是一个很大的缺口。

在东面,托合也修筑了城墙,但只能是断断续续的,因为那一片胡杨林分布很广,尤其是胡杨林附近,夏天济水河流经此地会形成一些水泊洼地,无法修筑城墙,但如果再向东修筑的话,就有些太远了,显然是鞭长莫及,无以为顾了。

托合对库依丽说,东西两面,城墙的缺口太多,这是个大问题。可问题在哪儿呢?库依丽看不出来。

今天天气晴好。湛蓝的天空罩在金黄的大漠上,静谧安详,一缕白云像风中飘扬的白色丝巾挂在天边。微风拂面,库依丽觉得这空气好清爽。

太阳已升至半空,天气开始微热起来,可库依丽并不觉得热。她站在城墙上举目远眺,隐约能看见远处几名探夫,身着一身黑色盔甲,策马游走在大漠沙丘间。

库依丽收回目光,执手杖,在城墙上轻缓地迈动着步子,脸上带着微笑。她喜欢到这城墙上眺望大漠,并且带着手杖。她很庆幸,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在这城墙上远眺大漠,否则,她会脸红的。

她总是觉得这手杖就像赛扬手中的长枪,握着这手杖,总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温热感觉。看着面前广袤的大漠,她觉得赛扬一定在大漠里的某个地方,可他在哪个地方呢?他在做什么呢?他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傻傻地眺望着远方,远望这城墙上的依丽儿。

想到这里,她总是劝自己不要去想,可思绪总是停不下来。哎!还能想什么呢?自己是阿掖王国的大王,可以决定所有王国子民的命运,可就是不能决定自己的,况且自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能怎么样呢?每每这时,憋不住的愤懑和懊恼、说不出的羞愧和惆怅一齐涌来,像一匹匹奔腾的野马,踢踏着库依丽的内心,拥塞着库依丽的胸腔。

三年了,身为大王,库依丽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让任何人看出她内心的汹涌波涛。

“啊,哈!”库依丽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咳了几声,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托合。

老托合半眯着双眼,微微一笑,迎着库依丽的目光温和地说道:“大王看向大漠的样子,一定是又在担心祖诃图了吧。”

“啊,是啊。”库依丽慌忙回过头去,避开托合的目光,胡乱地敷衍着。她有时会觉得托合可能已经看透了她,只是不说而已。

托合没有理会库依丽举动上的小小慌乱,继续说道:“当然了,大漠里除了祖诃图,还会有别的人。”

别的人?库依丽内心一惊,两颊有些绯红。

“但是现在,大王,”托合仍然没有理会库依丽神色上的变化,像是没有察觉一样,继续说道,“祖诃图是最重要的,他是目前我们阿掖王国最大的威胁。我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

“什么时候?”库依丽终于调整了回来,认真地问道。

“随时。”托合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随时是什么时候?”

“还是那个答案,不知道。但是,都三年了,应该是时候了吧。”见库依丽没有说话,托合继续说道:“这祖诃图是知道我们的实力的,虽然我们加紧了战备,可现如今我们的军队加上亲卫军,也只不过万人,况且不说我们的军士,就连我们的将军都没有上过战场。”托合深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深邃的大漠,远处的探夫仍在策马奔走。

库依丽还是没有说话,继续缓缓地迈着步子。她觉得有些累了,步子也变得沉重起来。脚下的城墙看起来很结实,挡住几队人马应该不成问题吧。

驻守城墙的军士身着铠甲,箭在胸前弓在背,手持战刀,精神抖擞,在城墙上来回巡逻,一刻也不停歇。在距离库依丽一个箭地时,军士们便将战刀置后,单腿跪地行礼。

库依丽看着驻守城墙的军士们,每个人都那么年轻威武,都给人一种英勇善战的感觉,她感到很安慰。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吐哈和几个身着银甲的亲卫兵,同样那么威武有力,她觉得很满意。

吐哈现在是亲卫军的首领亲卫长。三年前,军队扩充改编,吐哈所带领的禁卫军改成了亲卫军,人数从以前的五百人扩充为两千人,负责王国的守卫,特别是王宫和大王的守卫。

亲卫长也就是吐哈只听从大王的调遣,其他任何人无权干预亲卫军的指挥。对外作战的军队就交给了左将军固提和右将军瓦木了。

库依丽有时候觉得亲卫军有些多,特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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