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法一瘸一拐地来到库依丽面前,手捂住腹部的伤口,说道:“大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样守城,依丹法看,只能守到晚上。”
“那你说该如何守城?”
“守不住了。现在只是一个城门,如果毛沙人再进攻东西两个城门,我们便无力防守了,城门会被立刻攻破。”
“那我们与城共存亡。”
“大王,不可啊。”
“那又如何是好?”
“弃城!”
“什么?”
“弃城,只能弃城。”
“就是说,逃跑?”
丹法不语。
“大王,”瓦木上前,“现在情势紧急,丹法言之有理,我们得赶快撤退。”
“你也要逃跑?”库依丽怒道。
“大王,我们不是逃跑,是撤退。”瓦木内心着急。
“大王,”丹塔巴也上前,“我觉得丹法将军和大瓦大将军说得有道理啊。”
“你们都……”库依丽实在不想放弃。
“大王,”丹塔巴接着说道,“我们弃城,是为了保存实力,不是丢盔卸甲地逃跑。如果我们一直待在这里,势必军覆没,到那时,我们还如何报仇,如何收复阿掖宝地?”
库依丽不语,转头看着吐哈,吐哈用力点了点头。
库依丽低声说道:“撤!”
“大王,”丹法说道,“请大王做好撤退准备,丹法将奋力阻挡毛沙人到晚上,到那时,大王可趁夜色率队从西门撤出,先向西行进,再折向北,去往阿掖山,丹法不知道我们将撤往何处,但那里还有我们的家眷,还有我们的一些精壮少年们,他们都是阿掖的未来。”
库依丽点点头。
“大王,”丹法继续说道,“请大王给我留下八百军士守城,晚上大王撤出以后,我将尽最大努力拖延一段时间,让大王撤得更远一些。如果到那时,若是能守得住,我就率剩下的军士从东门撤出,把毛沙人引向东去,如果守不住,我就率这八百军士与毛沙人战斗到底,与毛沙军队同归于尽。请大王放心。”
“大王,”瓦木说道,“我是大将军,守城断后、与城同归的人应该是我,大王,请让瓦木留下。”
“不,大将军,”丹法说道,“正因为你是大将军,你才不能留下,阿掖军队需要你,大王需要你。再说,我已经受了伤,不能拖累撤退的大军。还有,我本身就是一个城门将军。只能是我留下。”
库依丽看着丹法,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她扶着丹法的臂膀,说道:“丹法,保重。”
“大王保重。”丹法郑重地说道。
晚上,夜色凝重,守城的战斗更加残酷。
瓦木清点军队,盘点物资,留下八百名军士,库依丽带领两千名军士、两千匹战马悄无声息地出了高扬城西门,向西行去,战斗的嘶杀声渐行渐远。
库依丽回头望去,依稀还能看得见高扬城北门城墙上下的火把亮光。
为了避免惊动毛沙人,库依丽带领军队向西行进了很远,直到高扬城的亮光完离开了视线,才向北折去。
好在有丹塔巴观天象以定方位,路途还算平坦,经过了一段沙漠地段,便是戈壁砂石地面。
但绕道行进,还是耽搁了时间,库依丽心中焦躁,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到达了阿掖山。
刚近山脚下,远远地,几匹战马疾奔而来。近前一看,原来是提巴,后面紧跟着几名亲卫兵。
来到库依丽面前,提巴猛勒战马,翻身而下,跪倒在地,高喊:“大王!”
库依丽一看此场景,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又出事了?
果然出事了。提巴哭诉着:“大王,我们的人都被山贼掳去了。”
“如此隐蔽的地方,前后都有高大山石相护,怎么会被贼人掳了去?”库依丽内心一阵惊慌。
“大王,今天早晨,二王子说要带几个人去打一点野味,改善生活。提巴苦劝二王子不要出去,希望二王子能够等到大王派人接我们的时候再出去,再说这大冬天里的砂石地里很难寻到野味。可二王子硬是不听。”
“然后呢?”
“然后,二王子就带了几个亲卫兵出去了,还带上了三王子。”
“还带了三王子?”
“是的,大王。出去不久,他们就遇上了一股山贼,敌不过,就跑了回来,我们就被发现了。”
“你们这些人和亲卫兵也敌不过他们?”
“不是我们敌不过,本来提巴见势不好,带领亲卫兵就向前冲。可突然他们撒开了一张大网,左右一拉,上下一扣,就像小时候我们在济水河里捞鱼一样,二王子、三王子还有一些亲卫兵都被他们捞住了。”
“你是说,二王子和三王子都被他们捉住了?”
“是的,大王。”
“捉走了?”
“是的,大王。我们本来奋力营救,可他们又冲向了我们的家眷们……抢走了我们的帐篷、食物,掳走了我们的人……我们追杀他们,他们砍杀我们……”
库依丽没有听清提巴后面又讲了些什么,她已经对这个过程不感兴趣,心思已经完到了他的两个儿子依丽努和依丽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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