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屋。”景通说道这里,忽然站起身来,“只是我现在有点舍不得了。”

听了这话,我忽然记起他冒充徐景迁刺我一剑的事,冷笑道:“你说你不愿意当太子那是假的,你是算定了你们兄弟和睦,无论以长幼还是以才华出身,太子之位都非你莫属!现在皇上可能要换掉你,你舍不得那个位置吧?”

他眼中水波不断涌动,却强忍着不流泪,他咬着牙道:“这世上只有你敢这样说出我的心事,还说得那么准!不错,我是喜欢过隐士生活,可是我自认文武之才不差,凭什么要我看着别的弟弟一个个大展宏图,将来还大有可能统一天下,而自己一身抱负,却缩在竹篱茅舍之中做一辈子隐士?!”

我忽然有些不解,问道:“这些是你的真心话?可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

“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舍不得你,我、我也不想离开金陵!阿云,你、你的手指头还疼吗?”

对他的几句没来由的话,我一时不知所措,我心很慌,答道:“还好,不劳王爷挂心。”

“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上心的。但是你以为,如果史守一和潘易不是你的朋友,他们会……”

我点了一下头,对他说:“如果你真的被贬到庐山,我会来送你,这几根琴弦,带我得空给你搓一副银的就是了,这点本事我还有的。”

景通的眼里忽然有几分笑意,他的嘴唇动了动,说道:“定云,宋大人最爱九华山,上次他跟我说九华山有仙药可以解绕指之毒,等我被贬了,我就去趟九华山,怎么都得替你找回来!”

李景通此时令我不解的是,他竟然不求我们几个皇帝跟前的红人替他美言几句解围,反而说要去九华山寻药替我解毒,要说我听了这话不为所动是假的,再说我们献药成功以来,他对我们实在不错;可是想起钟凝烟说他“流连内宠”,我想这个朝三暮四的人惯于玩弄感情,对他的怜惜也消散了不少。想来想去,瞬息之间,我还是把话说到了琴上:“放心吧,琴修好了,到哪里你都可以和王妃、音乐和诗词作伴,不会太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