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药集时,已是午后了。

自己退居江湖十余年了,但谁人不知他慕容白和那柄黑芒的名头。他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多年,也结下了不少仇家,但此时他救人要紧,决不能此时让旁人认出他来而旁生事端。

他一连问了好多人,都说今日街上并未见过大夫。

这时,他无意中和对面一人迎面撞上。

那人正欲发作,看了看他的脸。

“哟,这遮莫不是几年前照顾我尘意的那位兄台吗?多年不见,那几味药找到了吗?今日并非买卖的日子,不如去我寒舍叙叙旧?”

见那人满脸堆笑,慕容白不为所动。“今日我急要找大夫救人,没空!”

靳秋见了,大为恼怒,但忽然余光瞟到了他身后那柄黑剑上,便再也转不过目光了。“这剑……难不成……”

他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别太见外了,你这样是找不到大夫的。我那堂中今日来了位大夫,说是急需几味珍贵的草药,什么条件他都给。你给我的那几味药早换出去了,我正愁找个借口应付,你看……”

慕容白回过头。

“我跟你走!”

行不多时,便到了暗秋堂中,堂中有一人,正坐着焦虑万分。

他见两人到来,便忙走过来。

“老靳,这事你就说办不办得成。”

“覃大夫,别慌。这位兄台不是来了吗?他能办上你!”

那覃大夫走了过来,说出几味药,慕容白皆点头示意。

那人有些狐疑。

“你说得是真的?开个价吧!”

慕容白摇摇头。

“救人!”

覃大夫听了,道:“这个好说。"

靳秋托上三盏茶,道:“喝杯茶吧!”

慕容白用手一挡。”我救人心切,长话短说!”

“生病的是令郎吧,难怪您如此着急!”靳秋又把盏来迎,覃大夫不好推却,一饮而尽。慕容白迟疑了一下,接过茶杯,也喝下了。

覃大夫向前一步,问道:“不知令郎得的什么病?”

慕容白正待解释,覃大夫却双眼一瞪,倒地不起。

“你下了药!”慕容白在靳秋猖狂的笑声中缓缓倒下。

靳秋拿出暗秋刀,提了慕容白一脚,见他不再动弹,放下戒备。

”难怪之前就觉得你面熟,你竟是慕容白!覃大夫,对不住了,为了杀人夺宝,骗过那姓慕容的,我只好做戏套,把你也搭进去了,我会每年给你烧纸的!”

他又回头看了看慕容白。

“哎呀,豫山剑灭,弟于离失,今日,你当年“天下第一剑客”竟也败在了我的足下。你这黑芒还真是一把好剑啊,你如此大意,和当年那贱女真是对亡命鸳鸯!呵,今日让我用你的剑,斩下你的头颅!”

他弯下腰去拔剑,慕容白这时猛然弹起,挥剑直指他咽喉。

靳秋急忙用刀招架。“你怎么没死?”

他冷笑一声。”阿寻我还没救,阿葑的仇我还没报,焉能去死!靳堂主,不对,单祁邺,你这副见利忘义的嘴脸,易容有何用?化成灰我也识得!”

靳秋笑了笑,趁他不备,发现破绽,挥刀直入。

“狗贼,拿命来!”这时大门紧闭,也不怕外人看见。他大吼一声,驱动剑气。

“什么?多年前我施计让你“耆点”提前到来,你为何还能通剑气?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

鲜血,溅满了雪白的墙壁。

慕容白沉默不语,撕下一角衣襟抹去剑上的血渍。

他捡起了地上的暗秋刀。

“杀人,夺宝?呵,是把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