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八岁的时候,我第一次有了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是你不能够明白的,老爷只是把我当做一种责任,一种为了你的承诺而履行的责任,我就像一个娃娃,只是任你们所摆布,想要什么样的姿势,什么样的角度,只需要慢慢的尝试。”

他笑了,叶苏第一次发现他的笑竟然是如此的动人,阳光下的他,明媚不可方物。

“从哪以后起,我不是一个玩具,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一切只是因为她们,因为她们把我当弟弟,因为她们将我的生活照顾,我真的就像蒋家的四千金一样,是一个少爷,下人们对我也不再是机械似的照顾。”

“爹,你进宫后,是否有没有想过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误的?”

他一步一步的走进他,而他已经泪流满面。

“你现在能明白,我需要一个自由之身,当初又何必让我寄人篱下?”

“我需要的是一个所有人需要的,不是享不尽的钱财,也不是至高无上的权势,只是一份平淡的生活。”

“爹后悔的,爹一进去就后悔了。”崔恒无奈的反驳着。

“老爷倒台了,他临死的时候把我送了出去,而他自己的宝贝女儿却将被送去至高的惩罚,你呢?你做了什么?”

崔恒的看着他心爱的儿子,只是看着他。

“你只是冷眼旁观,什么都不做。”冷拎额愤怒的声音叫嚣着。

崔恒摇摇头,叩齿不伶俐的反驳着:“爹做了,爹做了的。”

“你做了什么?你所做的就是送到青楼去么?”冷拎的语气愤怒,怨愤,最后却是冰冷。

“那样总比去做军妓好。你明白爹的苦心的。”

“明白?”冷拎挑眉问道:“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明白,一个女子的贞洁,何况一个从其生活在大家庭中的女子,你难道不知道那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么?”

他的声音夹杂着冷冽的冰凌,在这暖暖的春风里划过一丝冷气。

“为何你不帮她们送一条白绫呢?那样不是更痛快?”

叶苏看着他,初见他时,他愤怒的眼神让她感觉他是一条伺机待发的才狼,一有机会就将致人于死地,而现在他更像是一只脆弱的小白兔,需要爱的供养,静心呵护下才能成长。

“冷拎,你听爹说,爹没有,爹只是希望有人能将她们赎出去,爹......”崔恒手舞脚蹈的试图解释着。

“不用了,不需要解释了。”

爹,我们从你抛弃我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有血缘牵扯着的爱,却没有父亲的爱。

“拎儿,你听爹说。”

“你闭嘴,我不想听。”冷拎愤怒的呵斥这,完是青少年的愤怒,对家庭的不满。

两父子之间就这样沉默,崔恒抹干净眼泪,歉意的对叶苏笑笑,一场欢喜转为一场悲剧,作为父母,最悲惨的也莫过于此了吧。

叶苏抚了抚怀中的小白,你说该怎么呢?

它就像个婴儿一般,安静的沉睡在怀中。

宁静,安详。

“冷拎。”

叶苏柔柔的声音呼唤着。

“你爹这么做是对的。”

冷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怎么会,自己认定的主子怎么会......偏向父亲......

他的目瞪口呆,令她满面愁容,他又误会了。

“你有一句话说错了,那就是贞洁比生命重要。我作为一个女子告诉你,生命大于一切,大于权势,大于地位,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在军营,一切都成了必然,受尽折磨而死,但是在青楼,她可以凭借自身的才艺,提高自己的身价,甚至可以做一个保住贞洁的女子。”她说这话的自信,令他的大脑还转不过弯来。

在青楼,还怎么可以保住贞洁呢。

“正如你说,她们是大家闺秀,那她们必定是优秀的,琴棋书画,必定有一项是强项,必定会一鸣惊人,卖艺不卖身,这种说法也不是不存在过。”

千生活黑子对视一眼,他们的小姐就是能让人惊奇。

崔恒叹了一口气:“小姐非一般男子能比啊。”

“崔大叔夸奖了。”

“我都这样了,你又何必这么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你是冷拎的父亲,值得值得我们尊敬。”叶苏的话就像暖阳,为此刻更增添了一份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