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第二天,柔然的使团准时抵达了宫城。
盛大的宫宴就在景华殿举行,云昌被人搀扶着从自己的寝宫里走了出来。
虽然过去短短的三天,她却像是度过了三百年一样的漫长。
母妃倒是没有食言,将陈重山写的书信交到了她的手上。
看着那熟悉的笔迹,云昌抱着书信痛哭了一场。
她现在别无选择,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她知道如果自己死了,重山哥哥定然活不成。
她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也不知道为何母妃竟是没有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甚至都没有过问此事?
一切都显得那般诡异,让她摸不着头脑。
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这个孩子怎么办,一旦见到了柔然的那个王子,肚子里的孩子迟早也瞒不住。
她连着几天几夜都想不出一个好一些的办法,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叶浮萍,只能随波逐流等待命运的审判。
宫宴结束后,她就得跟着柔然王子出发,经过漫长的颠簸大约三个月左右才能抵达柔然王都。
云昌此番像是个提现木偶一样,被扶着走进了景华殿。
程她都没有抬头,只是顺从地跟着人来人往,行礼,再行礼,甚至连自己未来夫君长什么样儿,她都不想去看。
命运的捉弄让她显得万分麻木,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她只想求得一死。
可她又不能死,肚子里的孩子,还有被关起来生死未卜的重山哥哥,都成了她活着的希望。
“礼成!”司礼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景华殿内外。
云昌被身边的婢女扶着给正位上的父皇和母妃磕头,她僵硬地跪了下来。
没有离别的痛苦,只有麻木的凄楚。
云昌拜别了父皇后,又被宁妃单独请到了一间空着的屋子里叙话。
毕竟是宁妃的女儿,她要离开自己的母亲去很遥远的地方,故而宁妃留下姑娘一小会儿说几句贴心话,所有人也都愿意等一下。
云昌公主头上的盖头掀了起来,站在自己母妃的面前,没有行礼,也没有母女离别的痛哭流涕。
她就那样定定站在宁妃的面前,低垂着头一句话儿也不说。
坐在椅子上的宁妃倒是有几分尴尬,不过她目的达成也不在乎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
她淡淡看着云昌道:“我晓得你恨我,不过我是你的母妃,临行前也吩咐你几句。”
“去了柔然王宫不比在大周,要收一收你那性子,不可再意气用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云昌呆呆的看着青石地板,脑子里一片混沌。
宁妃吸了口气道:“记着一点,陈重山还在我的手上,你若是敢做什么,我就敢做什么。”
云昌身子微微一颤,定了定神躬身道:“孩儿不敢惹事生非,还请母亲善待他,不然孩儿也断然活不成的。”
“还有云昌既然已经答应母妃好好儿去柔然和亲,还请母亲不要食言,放了他吧。”
宁妃冷哼了一声。
“等你在柔然站稳脚跟,我自然会放了他。”
宁妃抬起手拍了拍,门外推开门缓缓走进来一个身穿石榴红裙衫的少女。
那少女生的极其灵动可爱,身上的气韵甚至还带着几分大气和不拘小节的敞亮。
她的眉眼有着陆家女子特有的一股子英气,倒是比寻常贵族女子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美感。
宁妃看着那姑娘淡淡道:“陆婴,你跟着云昌公主去柔然和亲的路上,万事小心谨慎,尤其是在柔然王子面前有些话切不可乱说。”
“是,姑母,”陆婴声音清朗爽快,一口应了下来。
“我会好好照顾公主殿下的。”
姑母?云昌公主凝神看向了面前站着的少女,心头一阵阵烦闷。
这不就是陆家她那个小表妹吗?
这丫头比她还小两岁,自己母亲是不是疯了?
她明明知道自己此去柔然因为有了身孕,定然这条路凶险异常,可还是让自己的侄女儿跟着。
其实这些跟着的女孩子都是她的陪嫁,以后也是要一起服侍柔然王子的。
可是这个孩子还这么小,她以后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此时却被牵扯进她这桩破事儿里,白白做了牺牲品。
“母妃,”云昌实在是不忍心,缓缓冲宁妃跪了下来道:“母妃,儿臣此去柔然凶多吉少,即便是儿臣身边的宫女儿臣都舍不得让她们跟着受苦。”
“能不带着的人,就不带着了,母妃何苦为了一个我,牵扯更多无辜?”
“还请母妃让小樱回去吧!”
“你说的是什么话?”宁妃冷冷道:“你去了柔然,身边没有个贴心之人,怎么能行?”
云昌闭了闭眼,她实在是太懦弱了。
从小到大母妃的强势让她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这一次奔逃那么久,大概是唯一的一次反抗她的举动最后还是落了下风。
她知道母妃在她身边留了个陆家的小姑娘,就是为了监视她,进一步操控她。
只有陆家人,才能得到宁妃的完信任。
云昌忍着心头的厌恶又听了一会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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