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丽菁坐在二女儿陈秀芳的床边,静静望着她那几分成熟的白净脸孔,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好比看到了童年里的自己,在妈妈的儿歌里安祥熟睡,心里也幻想着几分童心的空间。她抬头扫视着整个房间,就在突然之间,仿佛二女儿陈秀芳突然站立在门槛边,做出一张怪诞的脸孔,是那样的天真可爱,却是那样的挑剔地笑话自己。
“妈,什么做女人才是幸福,是姑娘家享受不到的幸福,妈,你这是从那里捡来哲理。类型我们没有结婚,危言耸听。”
“你们俩姐妹俩就是危言耸听,地震都不怕。一个女人幸福不幸福,不是我捡来的哲理,是妈自己的亲身体会,你明白吗。”
“这还差不多。妈,你呀,你就和爸都一样,你们这些老同志呀,信仰是坚定,作风过得硬,但是思想也会由此变得顽固不化,也就是说保守了。”
“什么老同志,变老同志我就不是你妈了。”
陈秀芳咯咯地笑了,说:“既是老同志,也是老同志妈妈。”
“妈就是妈,什么老同志妈妈,就你牙尖嘴利。”
“妈,因为你们就是喜欢用你们所谓的经验呀,见识呀,强加在我们这些年轻人身上,所以会产生代沟。”
“没有我们这些老同志的见识与经验来指导你们年轻做人做事,你们这些年轻人,就会自以为是,自己什么时候犯了错误都不知道。”
“年轻的人路,让年轻人自己走。如果老年人硬要把自己走过的路让年轻人去重新走,那是相当可怕的。”
“老年人什么时候说过要用自己走过的路要让你们年轻人去重新走,我和你爸那时闹革命打仗,还轮得到你们去革命打仗。”
“就是嘛,你们是闹革命打仗,我们是拚文化实力进行社会主义事业建设,是两条不同的道路,就应该分别处理。别老年人看年轻人这里不是那里不是,就是这里不顺眼,言下之意不就想是让年轻人走你们走过的路,只是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而已。”
“你这是什么理论,强词夺理。”
“不是我们强词夺理,是年轻人的理论,新的社会科学观。”
“你就是强词夺理。”
“妈,不是我强词夺理,是理论分析,当然我也是就事论事的事实分析。你们想想看,年轻人的路,不仅仅是他们自己没有走过,你们老年人也没有走过呀。因此错误是难免的。”
“分明是给自己找那无聊的藉口。”
“不是藉口,是事实。邓爷爷和党中央提出‘特区’概念,当时冒了多大的政治风险,不就是要摸索出中国的一条新路。如果毛主席站出来说,这条路有违背社会主义道路的理论,那还有现在的深圳吗。”
“你这坏丫头,就是凭自己有张利嘴,得理不饶人。邓小平同志当时提出走具有中国社会主义特色的道路,怎么就毛主席站出来说话啦。毛主席他能站出来来说话吗,钻一些没有意义的语言缝子,净知道欺负自己的妈妈。”
“嘿,妈,你最后这句话过分了,要是给天爷爷知道了,我欺负妈妈,会用雷打我的。”
“你知道就好,看看你敢不敢欺负妈妈。”
“我的意思是,你们这些老同志,别看不习惯男孩子穿花衣服,女孩子穿短裤。以后怪现象多着呢。所以说呀,你们这些老同志要随着我们年轻人思想而改变一些观念,改变思想,甚至要随着时代改变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这样,你们就能与时俱进,不会跟年轻人产生代沟。”
“你呀,什么事情到你嘴里,弯的都会变成直的。现在这些不对的社会现实,什么都是我们这些老同志不对了。”
“妈,你也承认自己是老同志了。”
“你张口一句老同志,闭口一句老同志,我们能不老吗。”
“我可没有说你们这些老老的话哟。”
“瞧瞧你这丫头,把话给我撂回来了。”
“我怎么撂回来了。”
“就你会说话。”
“妈,其实你女儿我这么优秀,这也是你的优秀遗传呀,你应该感到骄傲。”
“有你这么牙尖嘴利说自己的吗,不害搔。”
“害搔什么,那也是你这个小学老师教育出来的。”
“就你知道。妈教育了几十年别人,就是没有教育好你们几兄妹,个个不让妈妈省心。”
宋丽菁回忆着,回头望着床铺的二女儿陈秀芳微微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你这丫头,善良体贴。谁娶了你,就是谁的好福气。”
宋丽菁离开女儿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着手写作自己的回忆录。
一个星期过去了,陈秀文坐在办公室里觉得奇怪的是,以往一个星期至少收到“同心”的一篇稿子,有时候会有两篇稿子邮来,这个星期他的稿子却一篇也没有见着。
其实她心里最清楚不过,同心是个相当优秀的作者,在燥热的都市生活里,几乎每个年轻人都在追逐利益,又有多少人还在为几个铅字的钱而搏命,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象他这样的年轻人苦心追索着文学梦想,能够挤身于都市的经济浪潮里,就已经是了不起的人,何况一直在坚守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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