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村的出租里,陈秀文一边观察着整个屋子,一边不停问话卢比亚特关于他所了解的周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没有任何防范心理的卢比亚特,本着一颗单纯的心,乐此不疲将自己了解到周思的所有情况一一讲给陈秀文听。
卢比亚特继续给陈秀文介绍说:“那时他也是公司的一个小小职员,不过现在他是课长——大课长了。一个月工资就有一二千多块钱。我们拉线上的人都喜欢他。对了,他告诉我说,他用同心做笔名,是再好不过的名字呢。”
“哦,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说每个人都不完美,就连名字也一样,而他的这个名字,却取得相当完美。”
“完美,他吹牛皮的吧,怎么个完美法。”
“你看,周字,把土字去掉,就没有了土气,思字把田字去掉,就没有了泥巴,没有污染的心灵,组合成同一条心。”
陈秀文听着微微笑了,说:“确实有意思。他说人与人之间要同心,人与社会之间要同心,人与自然之间也同心。”
“嗯,陈记者,你也知道他会说这样的话。”
“我跟他是同学朋友,当然知道。”陈秀文撒谎说,是希望这个高个子男人更加相信自己,除去戒备心理,自己就能够了解得更多关于周思的信息。
“他说的一些话呀,都是他自己说的。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相信他是个有思想的人,你认为呢,他是不是一个有思想的人。”
“只顾我一个人说话,要不,上楼去看看。”
卢比亚特一边说,一边带头爬上楼梯,一边又说:“还有,他住在楼上,不喜欢别人去楼上。上楼梯本来就是麻烦,公司里每次有人来我们这里玩耍,都会在大厅里坐坐,他不会叫人上楼。就是我,他也从来不叫我上楼去看看。对了,他挺会打麻将牌,手气可好呢,每次都有赢钱,不过他说,打打麻将,是最无聊的时候,也是最无聊的人干的事情。”
“是吗,打麻将牌,到他那儿,才有一番哲理。对了,你们那么好的朋友,为什么他连你也不让上楼。”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写文章的人都是怪脾气吧。”
“连你这个后来才识字的人也认为写文章的人是怪脾气。”
“我是这样认为的,也许是我,不是清楚,才乱说一通的,你不要信我的话。”
陈秀文知道,卢比亚特在表达词意上有时候有些不恰当,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才学会说说普通话,难免会出现误解,于是说:“他怎么就会把自己弄得那么神秘,不就是写几篇文章而已,没有必要,或者说,是你不太了解写文章的人心情与动机。”
“大概是,因为是吧,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做些什么事情吧。譬如说,他用同心这个笔名,公司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每次在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他就会去报刊亭里,买份报刊杂志寻找他们文章,他拿给我看,可那时的我,就是看不懂。”
陈秀文有些弄不明白,同心这个人在外貌上看来,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人,他能说出“女性的生理特征与包装带”那样相比较的另类之话,可见他也并不是什么思想保守的人,然而现在听到卢比亚特这番话,又仿佛感觉到他在生活上却显示出他与人格格不入的怪脾气。
陈秀文深信自己的确不了解这个男人,更读不懂他的内心世界,连他的名字都没有读懂,他的文章里所包含的精髓也只能被自己的无知所抹煞而感觉到可悲。只是今天,因为这个不为自己所了解的作者,却要为他来到了这间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又不明白为什么要了解这个恩恩怨怨,这个男人其实与自己一点瓜葛也没有,却又这样做着与他相关的事情,难道自己在隐约中经营着他的感情。她突然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嘲笑自己。
同心的房间是个很简陋的小屋,一张木板床,一张小桌子,连着一块长长的木板,这就是他用来写作的工作台。凳子是用两个大纸筒叠加做成的,上面订着一块木板,刚刚好屁股那么大,写字台的东西有些乱,很显然是很久没有整理过的工作台。
楼板一边的墙角处堆放大量的书籍,有关于经济的、哲学的、心理学、管理学、市政学、中外文选,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家》、《春》、《秋》、《罪与罚》、《简爱》等许多中外名著,看起来倒象个小书房,有些被虫子蛀了,有些纸张发了黄,显然是因为屋子潮湿的原因造成的。
墙壁上钉着世界地图、中国地图和深圳地图,三张地图并排有序,一目了然,地图显得更黄,很显然是三幅挂了很久的图片。
床铺上被子不是很卫生,特别是那个枕头,黑斑点很明显,似乎是好几年没有洗过,脏垢可以形容得有好几尺厚。草席上有几粒黑团团,是老鼠们留下的杰作,由于可以判断,这张床有一段时间没有人睡在上面。
陈秀文扫视了一眼整个小屋子,眼睛落回到写字台上那些杂乱的东西——手稿,厚厚地几摞,有好几尺高。
“这就是同心的工作室。”卢比亚特说。
陈秀文不小心头碰着了屋顶板,卢比急忙说:“小心头,屋顶很很矮。”
陈秀文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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