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这时候正在自己的洞府之中打坐吐纳,她既然已经太素心经入门,便要依照秘籍上所说,每日夜里都要反复诵读心经口诀一个时辰才行。

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她便听得自己院子外头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这个点她在修炼,怎么会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搅自己?

修炼切忌被人打断,燕枝早说过自己清晨与夜里都要修炼,所以谢绝见客,怎么这个点还有人来吵闹不休?

起初燕枝并不愿意理会,但那外头的聒噪声音显然越来越大,甚至不仅仅是院子外头吵闹不休,就连她的传音符都亮了起来。

出什么事情了这样火烧眉毛?

燕枝草草收尾,将自己体内因修炼中断而浮躁起来的灵气理顺,想了想这时候这样闹腾找她,怕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便草草将身上的外袍裹好,跑到院子门口。

禁制才刚刚解开,燕枝便看见华渊那张染了着急的脸。

她是有些日子不曾见到华渊了,乍然一见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燕枝反应过来之后,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皱眉头:“师尊这样晚来寻弟子,可是有什么大事儿?”

华渊是万剑崖的峰主不假,可这里是药王峰的地界,他这样不请自来,要是被丛乐知道,两人又有一顿好吵。

更何况华渊整日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的样子,今日这般着急,又是唱的哪出大戏?

华渊却无暇顾及这些,开口问道:“你小师妹在哪里?”

他这语气十分焦灼,甚至带了一两分的逼问。

燕枝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华渊口中的小师妹是谁,心中不由得浮起一股子莫大的荒谬:“师尊要寻小师妹,那自然是在万剑崖的地界儿上寻,跑到药王峰来质问弟子是何缘故?”

华渊便紧紧地看着燕枝的双眼:“你小师妹不见了。”

燕枝更觉得莫名其妙:“她不见了和我又有什么干系,难不成是我将她藏起来了?”

每每涉及到温静,就总是有那么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无聊事情,华渊也好似昏了头一般,总是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事儿和她燕枝有关。

说难听些,温静是死是活和她有什么锤子关系?

华渊叹气:“为师知道你和小师妹之间有些误会,这也是为师做的不好,今日你小师妹失踪,传音符之中最后听到她在喊你,想必是见到你了。”

燕枝听着华渊口中的那些话,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的荒谬这会儿反倒平静下来了:“宁无尘口口声声说我与小师妹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当他年纪还小,胡言乱语,懒怠和他计较这许多,想不到师尊如今也和宁无尘一样糊涂了?

弟子与温静之间有什么误会?或者说是弟子难不成有什么时候故意针对为难小师妹了?弟子与小师妹不过志趣不同,没能够成为至交好友罢了,为何到了师尊这里,怎么反而是我故意为难小师妹?”

燕枝句句咬字清晰,眼底含着一抹不加掩饰的无语。

她从前也不是不善言谈,只是她常常觉得很多事情没有解释的必要,清者自清;

但是自从在结婴的时候看过那话本,她就知道她身边围着的这群人究竟有多么愚昧、多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推测和谣言,到了他们这里就和真的不能再真了一样,一个个火急火燎地跑来问她,当真是脑子被自己丢了?

燕枝不打算再由着这些人随便带着节奏跑,她是不爱说话,却绝非不善言谈,今日这般开口,反而叫华渊觉得她有些陌生,太过锐利。

华渊刚想要说什么,就被燕枝打断:“师尊今日来的,实在是好没意思。小师妹失踪确实是大事,师尊若是当真担忧小师妹,不如找她平素里关系好的弟子先问清楚,看看有没有谁知道小师妹的去处;

再不成,便多问问在万剑崖值守的外门弟子,看看有没有人瞧见小师妹的踪影,而不是因为小师妹那传音符里莫名其妙喊了我一句,便认定小师妹与我有关。”

燕枝脸色已经完冷了下来。

她显然是一副不愿意管这件事情的样子。

华渊还要说话,就听到另外一个温和文弱的嗓音从他的背后传来:“仙君是不是对我燕师姐有什么偏见,怎么回回这样的事情,总要将锅丢到我们师姐的头上来?

仙君不派些人正经去找您的徒弟,反而亲自跑来质问我们师姐,就仅仅是因为您那小徒儿传音符里喊了我们师姐一句?那仙君可真是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毅力了。

在下也不敢多想,只是依照着您那股子坚持不懈的毅力,要是今儿您那徒儿在传音符里喊了青云门几位开山立派的老祖宗,那您今日是不是就要神游忘川,问一问那几位老祖宗您的小弟子在哪儿了?”

这声音华渊已经很熟悉了,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客居药王峰的那个小白脸殷昼。

殷昼说话的嗓音倒是轻柔温和,比起燕枝冷硬的掷地有声,他的语气要显得从容许多;

可他这一个一个的字儿说出来不见大声,却字字珠玑一针见血,阴阳怪气的厉害,分明是在骂他,又叫华渊有些恼羞成怒了。

殷昼却似乎压根不怕他,他手里提着个小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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