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个慨他人之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人?
燕枝在话本之中看过不少这样的人,也不觉得稀奇,回头一看,便看到七八个衣着绿衫的修士从另外一头过来。
这些人燕枝一个都不认得,但他们身上的弟子服制倒是好认,腰间还佩着针囊,这一伙少男少女想必都是百花谷的弟子。
其实往年百花谷极少参与这样的秘境历练,一来百花谷自己坐拥天山灵脉,许多珍贵的芝草都能自产自销,不必冒着风险来外头来采摘;
二来百花谷的弟子大多都为心性纯良天真之人,又身怀绝世医术,出来历练常常遭人诓骗,故而百花谷基本自成一脉,闭门不出。
有人正在嘀嘀咕咕,说是佛手莲心果已经被取走了,料想他们原本也是冲着佛手莲心果来的。
可见这佛手莲心果的诱惑力究竟有多大,好在燕枝来得早又来得巧,三颗最好的虽被幻花仙子取走,但她胜在量大,七颗剩下的都在她的手里。
说起来倒也谢谢温静,若非是她执意要取佛手莲心果,引得幻花仙子大怒从而暴露身份,幻花仙子也不会被法则发现,那这些佛手莲心果就会尽数被她所得。
温静心里定然明白这一点,否则她躺在地上看燕枝的目光怎会那般憎恶,连掩饰都掩饰不住?
但她越是后悔痛苦,燕枝就越是高兴。
燕枝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温静屡次三番针对她,她又不是不知道,温静倒大霉,她就高兴。
她心中还在想这些,故而听到方才那问话也并未动弹,只是笑道:“百花谷悬壶济世,自是觉得这世间诸人皆可救,但此人身为我的师妹,却屡次三番想要害我,我可不愿意救她。”
燕枝可不稀罕做那遮遮掩掩的人。
说句难听的,像温静这般的人,敢做又不敢当,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她最瞧不上。
燕枝秉性爱恨分明,偏爱就是偏爱,憎恶就是憎恶,压根不稀罕掩饰。
诸如陆姣茵、殷昼,这些皆是她认可保护的人,她就会用尽力来护住他们;
而譬如宁无尘、温静,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决裂便决裂——粉饰太平、装模作样毫无意义,她不稀罕做个粉墨登场的戏子。
说句难听的,燕枝只信手里的剑,她实力超然,用不着虚与委蛇,只要合理应当,那该打就打,装个什么劲儿?
与其装模作样,表面一团和气,背地里用种种阴谋阳谋互相攻讦,不如直接拔剑打一场,这才是他们剑修的作风。
刚刚说话的那个嗓音,正是百花谷众人中一位十六七岁的纤弱少女,她生得平平无奇,唯有一双眼睛明亮清澈,瞧着十分讨人喜欢。
她听了燕枝的话,先是皱了皱眉头,大约是觉得不太喜欢,但是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又觉得也有些道理,便说道:
“虽说我不敢苟同,见死不救与我百花谷的救人之命背道而驰,但燕仙子倒是坦诚之人,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这一点我是十分欣赏的。”
这话也确实是百花谷的耿直小姑娘说得出口的,燕枝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温静是话本女主,自有女主光环,她不可能就这般死了,身陷险境的时候必会有人来救她,燕枝丝毫不觉得新鲜。
那少女也果然如同她口中说的那般,她见不得温静就这样血糊糊地躺在地上,便取出了自己的针匣,往温静的身边走过去,看样子是想给温静救治一番。
温静似乎也听到了她的声音,眼睛动了动。
而等温静看清面前之人是谁的时候,浑身上下忽然开始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这少女甚至还没碰到温静,温静就如同见了鬼一般挣扎起来。
她刚刚疼得在地上动不了,这会儿却怕得这样发抖挣扎,甚至连喉咙深处都溢出惊恐的低鸣,显然是十分害怕面前的少女。
那少女有些无所适从,大约是从没遇到这样的情况,口中声音也困惑起来:“你怎么这般怕我?”
她尝试着用手摸了摸温静的脉象,却不料自己刚刚碰到温静,温静却已经吓得涕泪纵横,若非她现在口不能言,怕不是要开口求饶了。
这少女就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手,喃喃自语道:“我不曾见过你,你怎么怕成这样,难不成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燕枝本是出于新奇看了一眼温静,不看不要紧,一看倒皱起了眉头。
她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在她剑下瑟瑟发抖求饶的东西也不知凡几,恐惧分太多种,而温静眼中的恐惧是对死亡的恐惧。
方才她那样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看燕枝的目光都满是憎恶而无恐惧,如今这百花谷的小姑娘走出来要救她的命,她反而怕她怕得要死,这又是什么道理?
那少女的师兄妹们便笑起来:“我们瑶儿在人家眼中向来是救命恩人,想不到这一次还有人将瑶儿看作催命鬼?”
燕枝越看越觉得古怪,这时候一直在她身边站着的殷昼却忽然碰了碰她的手背。
那一刹似乎有点儿灵气从殷昼指尖传了过来,但是太淡又太快,快到燕枝甚至没法确定是她的幻觉还是确有其事。
而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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