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看那面色显然不是很在意。

殷昼却道:“精气流失倒不适合青春常驻呢。”

这小白脸的毒舌功夫真是日渐长,这话字面意思听上去文雅,其实冷嘲热讽,含义深刻。

不过几个字儿,陆暝寒的脸色就变了又变。

看得出来,她的脸色甚至有一刹那差点控制不住,但她还是耐着性子,甚至笑了起来:“也是我忘了,寻常男子怎能入大人的眼?连阿泽都入不了大人的眼,更别说其他人了。是我唐突了。”

燕枝可有可无地耸了耸肩。

拍她的马屁没甚意义,燕枝并不喜欢听人拍自己的马屁。

这时候陆暝寒倒忽然话锋一转:“既然大人眼光甚高,那就瞧得出来二位恐怕从小相伴感情深厚,必是真爱了。”

她虽然还是言笑晏晏的,这话却有些咬牙切齿了。

想必还是刚才殷昼那几句话说得太过杀人诛心,她找准机会,还是要嘲讽他一番。

这话说得委婉,其实也不过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说燕枝眼光甚高,又说他俩必然是挚爱,其实就是为了嘲讽殷昼姿容如此一般罢了。

只是这样的话,哪能伤到殷昼?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陆暝寒一眼,不怒反笑:“陆仙子这话说得有理,我师姐确实很疼爱我,常年与我在一块儿,即便是要出来交代上头主子的话,也将我带在身边,不至于叫我一个人守在家里头,寂寞空庭冷。”

字字珠玑,含沙射影。

究竟是谁被留下独守空房以至于耐不住寂寞,大家恐怕都心知肚明。

这话没有一个字不杀人诛心。

陆暝寒这回当真是变了脸色,有些恼火了。

她烦躁地甩了甩衣袖,脸上的热切褪了下去,看样子是不打算多说了。

屡屡碰壁,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燕枝与殷昼对她并无好感,还油盐不进。

正在此时,送阿宁回去的陈泽刚好去而复返。

他一回来,看见陆暝寒正在与燕枝说话,眼中的惊讶之色怎么也掩不住,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步上前,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长老不是说不要你往大人跟前凑?”

陆暝寒见他似乎有些着急与责怪,脸上带了些冷意:“容悦能来这里,我就不能来?怎么,还当真不给我一点脸面?难不成我还比不上容悦?”

陈泽显然是有些着恼了,皱了眉头,欲言又止,又下意识转头去看一边好整以暇的燕枝,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陆暝寒这话之中的含义。

他皱着眉头,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容儿来过了?”

这话带着三分惊愕惶恐,却也有些期望希冀。

燕枝忍不住挑眉——看样子他还挺想见一见容悦?

果然,下一刻陈泽便问:“容儿因何而来,来之前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陆暝寒一听见他喊“容儿”,脸上的冷笑怎么也抑制不住,一把把他从自己的身边推开,转身就往外走,边说道:“容儿容儿,你还喊得挺亲密!她什么时候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连你都瞧不上,还知会你,人家凭什么啊?

事已至此,你难不成还对她迷恋不已?容悦对你如何,把你当个什么,难不成你自己心中没点数?”

陈泽哑口无言,想要否认,却又觉得话躲在喉咙之中,竟是说不出口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下意识想去追陆暝寒的背影,却又顾及到燕枝还在这里,只能硬生生停在原地,在身后憋出一句话:“容儿无论如何也是我的……你见着她的面,还是应当对她尊敬些。”

被他吞下去的两个字恐怕是道侣,陈泽脚踏两条船的事情他自己心知肚明,又哪好意思说容悦是他的道侣!

而陆暝寒刚刚那些装出来的从容不迫被这些话给打散了,猛地一下停住了脚步。

她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泽:“见她的面,我会愿意见着她?我与她水火不容!

再说了,我才是长辈,她若见着我,应当对我尊敬些才是,你倒好,如今叫我去尊敬她?黄毛丫头,她倒也配了!”

陆暝寒刚才那温柔娇媚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刺耳,看来陈泽在她的心中也有几分重量,否则为何刚刚殷昼说的那些话只是叫她恼火,陈泽这些话反而叫她装都装不下去,暴跳如雷。

陆暝寒强忍着怒火,眼中却还有不屈之色。

她意识到燕枝与殷昼还在这里,便不欲在他们的面前与陈泽吵闹不休,强忍着咽下了这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天你说的这些话,我权当是你昏了头,不跟你计较太多。

你将你的正事处理好了之后,麻溜些回来找我,我便不与你计较这些,否则你自当知道因果。”

然后她又朝着燕枝福了福身,说道:“大人,妾身先告辞了,妾身洞府之中还有要事要处理,就不在这里耽误大人的事情了。”

说完也不等他们说话,急匆匆地走了,原本美丽的背影如今看起来满是气急败坏。

这两女争一男的戏码真是精彩,燕枝权当自己是个看客,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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