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天阙宫伺候的奴仆都算得上是颇为尊敬,自然也没人敢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就随意闯入寝殿之中,燕枝心里想着殷昼的伤势,并未怎么注意门前,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正好阻拦不及。
若是从门口的角度看过来,正好能看见燕枝满脸蛮横地去拉人家的衣裳,半个身子压在人家身上,眼中迸发出的神采堪称恶狠狠,像是欺男霸女的恶霸一样。
她的手还正好放在人家的衣襟上,将人家的衣襟扯开半拉,露出一点点锁骨。
殷昼才刚刚回过神来,昂着头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燕枝,目光之中流露出丁点迷茫,就像是误入狼群的羔羊一样。
两人听到门开了的声音,下意识一起转过头去,就看到在门口呆若木鸡的陈泽。
燕枝宛如火烧了一般收回手,殷昼则立即回过神来,将衣襟拢好。
他当然不会责备燕枝,只怪有人不识眼色,贸然闯入别人的屋子,不请自来,堪称可恶。
燕枝目光尴尬,殷昼则流露出几分威慑来,陈泽被他这样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浑身寒毛倒竖。
他下意识地退了两步,连忙退到屋外,反手将门关住。
陈泽恐怕确实没料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番场面,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有何等关系,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自己撞见。
这一大清早的……这般不知节制?
若是燕枝知道陈泽心里在想什么,恐怕一口老血都能吐出来。
陈泽脸上的神情都僵住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连忙隔着一扇门告罪:“抱歉抱歉,我原是想着今日有事要来请二位大人,用传音符未免显得不够虔诚,所以亲自前来请二位大人,没想到打搅的二位大人的好事,都怪我不识眼色。”
燕枝马上反应过来,陈泽恐怕是误会了什么,越发觉得尴尬。
只是无论自己在做什么,外头的人都不应该随意这样闯入,陈泽的所作所为实在没有规矩。
更何况昨夜二人已经知道陈泽连容貌都是从旁人身上偷过来的,对他更是不齿。
燕枝越想越觉得不悦,脸上也显出几分怒色:“无论我们在做什么,你都不该直接进来,你父亲就是这样教你的待客之道?若我今日真要动怒,你即刻死在这里也是活该!”
殷昼见她柳眉倒竖,果然是真的生气了,一边伸手去牵她的手以示安慰,一边冷斥道:“我们原本就不愿见着你,更何况无论在什么地方,也不应该如此不请自来。
不知你是从哪里学的规矩,还是你们小宗门原本就没规矩,这等以下犯上的行为,若是在其他宗门,怕不是今日就要被罚门规。”
陈泽咬了咬唇,心中慌乱极了,可是又觉得有些不甘。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
一时没想清楚,直接推门而入,确实是他做得不对,只是这斥责怪罪的话不是由燕枝来说,反而是由这么个没什么修为的小白脸来说,他便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不过仗着自己背后有人就狐假虎威,否则就以他这点修为,怎么敢在自己的面前这样叫嚷?
不过都是靠自己的皮囊吃软饭的货色,凭什么对自己大呼小叫?
陈泽藏在衣袖里的手默默地握紧了,却没想到他心里这念头才刚刚冒出来,背后就不知从哪冒出一股力量。
这力量直接压得他双膝发软,扑通一下跪倒在门口,猝不及防,十分狼狈。
陈泽心中大震,刚想说话,嘴也不知被哪里来的力量封上,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堂堂七尺男儿,在安岳门中向来是受众人追捧喜爱的,就连陆暝寒那朵高岭之花都被他摘在手中,如今竟被如此屈辱地压在门口下跪?
陈泽一向显得温润的眼中终于迸发出不可置信的羞恼,他想为自己求饶一二,但是嗓音却被封住,好半晌也不过从喉中发出“呜呜”的喊声。
这声音没有吸引到殿中人,反倒是被不远处几个正在修剪花枝的侍女听见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顺着声音一眼看过来,就看见她们心中十分受人追捧的泽公子竟跪在门口,不知是不是受了大人斥责。
即便这几个婢女迅速地退了下去,没人敢在他的面前嚼舌根,陈泽也觉得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被人看见了,背后指不定被她们如何指点嘲笑,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一世风光英名,怎么也没想到是被如此损毁,越想越恨不得在地上找个地缝钻进去,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被压在门口罚跪的样子。
陈泽年纪不大,又好面子,脑子一热,当然也试着运起自己身上的修为,想要反抗一二。
却没想到这股力量一下子变得比刚才还要强势蛮横,直接把他整个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差点一口气扑倒在地上。
这力量越强,陈泽就越是觉得屈辱不堪。
他不疑有他,自然认为这等力量只可能是燕枝拥有,以为是自己心中不满被燕枝察觉,为了自己的脔宠而故意折辱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很是恼怒。
这恼怒自然有被羞辱的恼火,当然也有觉得自己被看轻的不甘心——他一直不觉得燕枝与殷昼之间能有什么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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